“我現在還覺得很不真實,像在做夢,你真喜歡他啊路總。”曲項一邊轉發名片,一邊企圖從路悠悠的臉上或者眼睛裡找到哪怕是一點開玩笑的影子,“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都沒發現?”
“比現在要早。既然遇見了,就沒有再錯過的道理。”路悠悠看著收到的資訊,沒有立刻行動,但下定了決心這次要主動出擊,不過不急,她覺得有必要再加深一下了解,不然突然就加對方好友這個舉動會顯得太冒進。
曲項不禁要為路悠悠藏得這麼久這麼深豎個大拇指了,“原來你拒了那麼多相親物件,一直想找的人在這等著呢。路總,這是緣分啊。他這人怎麼樣?”
這個問題倒是把路悠悠問住了,她是到了今天,才第一次和孟垣面對面地說上話,以前在高中時,要麼是匆匆一瞥,要麼就是無數次跟隨著走在她前面的背影。
這個人怎麼樣,性格如何,家庭情況又怎樣?她對孟垣的瞭解有限,所以答不上來。
路悠悠搖頭,“我知道的不多,但可以試著瞭解。”
“不知道多少就盲目地喜歡上了。路總,你可是我的偶像,能不能別這麼草率。”
“你今天的話有點多。”路悠悠岔開話題,“去問一下他們的飲食喜忌,安排餐廳,中午約他們一起出去吃飯。”
“得嘞。”曲項再不廢話,接到了任務去跑腿了。
拍攝結束,張傾團隊的人收工後,在路悠悠的安排下,一同去聚餐。起初,孟垣是不願意去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又願意了。
他們定在一處中規中矩的餐廳,包間剛好容得下他們不到十個人。吃飯免不了有人要恭維兩句,但路悠悠做東的席,絕沒有必須喝酒這一說,所以女生的桌上都是果汁和水。
孟垣和向天歌作為其中的兩位男性,也隨大眾喝著水。
藉此機會,路悠悠可以對孟垣能有更多瞭解,他話真的不多,但是一提到寫作和喜歡的作家就滔滔不絕。
比如他會看加繆的書,“他反複否認自己是存在主義者,一個選擇忠於自己的人是不會想要把自己歸於某一類的。”
可是路悠悠也會告訴他,“我們終究要找到自己的歸屬不是嗎?獨立於世人之外,這看起來很艱難。”
“我能否多問一句,孟先生創作的靈感通常都從哪裡來?”
大家自顧自的吃飯,時而有碗筷碰撞的聲音,唯獨沒有人敢接大老闆的話茬。
“很多。”孟垣與路悠悠對視,“可能是森林裡的一棵樹,海上的千層浪,也可能是不經意間和我擦肩而過的人。”
路悠悠點點頭,她並不擅長寫作,但是她可以捕捉這些畫面,用高畫質的照片呈現出來,這兩者間大概會有異曲同工的地方,於是她接著問,“那你最初選擇寫作的契機又是什麼呢?”
孟垣的長發只散落到肩頭,因富有層次感而顯得更加文藝,他側過臉去,開始了回憶,“我從初中就開始寫一些短篇的小說和詩。但這被認為是不務正業,甚至有一次我的班主任發現了我的小說手稿,她把我叫到辦公室去訓了我一頓,並且把手稿沒收了。這一度讓我深受打擊。我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是消沉的,直到有一次我投稿的詩登上了校刊,再一次被人認可和鼓勵,我才決定堅持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路悠悠把嘴裡的玉米嚼碎嚥了下去,她勾起嘴角笑了,“幸好有這麼一件事能夠支撐你走到現在,不然,也就沒有我們大家的聚會和合作了。”
大家齊聲應和:“對啊對啊。”“是啊。”“還真是。”
在大家繼續拿筷吃飯,默契地用沉默的氣氛結束這個話題時,孟垣問出了他今天想問的第一個私人問題,“我在公司宣傳欄那裡看到了你的名字,你叫路悠悠,是嗎?”
向天歌的腿在桌子底下碰了孟垣一下,低著頭咬牙切齒道,“這是路總,叫路總!”
有人咳嗽了一聲,似乎是聞到了新鮮八卦的味道,就連周圍吃飯的聲音都小了一些。
豈料,孟垣不為所動,追問,“是嗎?”
路悠悠放下筷子,對孟垣的好奇完全勝過了食慾,她不動聲色地道,“對,路悠悠。”
“路悠悠…”孟垣又重複了一句,繼而沉思,沒再多說什麼。
路悠悠卻沒有放棄這個話題,她察覺到了孟垣語氣中的疑慮,這使得她有必要繼續問下去:“是不是想起了什麼?比如,你印象當中曾有一個和我同名同姓的人。”
“不算是同名同姓吧,”向天歌攪了攪碟子裡的菜,“他那個分手了八百年的女朋友就叫陸優優,不過不是您這個路,是陸地的陸,優是優秀的優。就是聽起來一樣,其實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心猛得一沉,這下路悠悠聽到是誰在咳嗽了,甚至是有點嗆著了,路悠悠連自己剛剛沉入谷底的心情都顧不上,就順手給曲項倒了一杯水,讓她喝下,免得她“嗆”過去。
緩過來的曲項湊在路悠悠的耳邊嘀咕了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啊,路總,這也太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