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多麼希望能有一雙睿智的眼睛能夠看穿我,能夠明白瞭解我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斑斕和荒蕪。那雙眼眸能夠穿透我的最為本質的靈魂,直抵我心靈深處那個真實的自己,她的話語能解決我所有的迷惑,或是對我的所作所為能有一針見血的評價。
——三毛
小七看著他,冷靜道:“你覺得我是什麼?還是說你覺得我陪你上了一次床,你覺得我把你伺候舒服了,你覺得我人年輕不錯,所以想用你所謂的幫助我完成心願來交換讓我和你在一起的權利?是這樣嗎?我在你心裡就這樣的不堪嗎?也對,我本來給你的印象應該就是如此,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人吧,不過你別擔心,我真的不會和你玩什麼欲擒故縱的遊戲,我既然選擇那天逃跑,就不會纏著你的,你看上我的身體,我有些受寵若驚,不過這世界上年輕的身體太多了,你自己去找別人吧。”
慕言聞言,心裡也有些生氣,她把他當成什麼人了,如果他真的是單純為了她的身體才和她在一起的,那麼他今天也不用費盡心思的跟著她,更不會為了救她,不顧自己的性命,他慕言是什麼人啊,如果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他真的只是在乎年輕的女人的身體,那他找什麼樣的沒有,何苦在這裡苦口婆心的跟她說這番話。
不過慕言也知道自己的表達有問題,於是道:“你誤會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還有你覺得我慕言是那種人嗎?我看上你如果說沒有那晚的原因那純屬扯淡,可是我是因為你的眼神,你當時看我的眼神,我才對你產生一種說不出的情感,我慕言不是強人所難的人,我現在確實沒法說清楚我對你的感情,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想清楚,如果你覺得我剛才的表達有問題,還是你覺得你體驗一把被人追的滋味,也好,我都可以滿足你,但是我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當然了,女人都很喜歡名正言順對不對?我可以和你結婚的。“
要說程小七聽了這番話如果還不心動的話,那麼她也算不上是喜歡慕言,她在遇到慕言之後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夠嫁給慕言,只要能嫁給他,她就心滿意足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程小七做什麼都願意,可是眼前機會就在眼前,程小七能拒絕嗎?她知道慕言不可能喜歡她,他嘴裡能夠對她說出刻意和她結婚的話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說實話程小七很不喜歡慕言這番話,如果這話是別人對她說的,那麼程小七肯定是不屑搭理,可是這個人是慕言啊,是她見了一面就心心念唸的人,她能說放棄嗎?
張愛玲曾經寫: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程小七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的,見了慕言之後,她就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哪怕現在慕言說的這些看起來顯得比較有誠意的話,其實根本就是對她的不重視,如果這是別人,程小七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可是對面坐的是慕言這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程小七最後說了什麼?她說:“好,我考慮一下,但是我閒雜想先回去了。”
慕言一開始原本是想把她帶回自己那裡,畢竟自己家裡的魚缸和魚都因為她而做了改變,怎麼著也得讓她看一眼,可是這一刻慕言從她眼裡看出了難過,於是沒有多說,直接點點頭,開啟隔音板,對前面開車的林城道:“送程小姐回家。”
林城原本的路線就是朝著老闆家裡開的,他以為自己的老闆在後面偷偷摸摸的會搞定未來的總裁夫人,沒想到他高看自家老闆了,在後面這麼親親我我半天居然還沒有搞定,最後弄得人家還要回去,當然林城這些話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林城前面的路口直接轉了方向,去了程小七出租房的方向,如果要問他,他是怎麼知道的,那就要說他調查程小七的時候調查的太清楚了,不光是這個,就連程小七辦過幾次家,都住在哪裡他都一清二楚,不過程小七直到回到家才納悶,為什麼自己什麼都沒說,他們卻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呢?
程小七回到家,疲憊的躺在床上,只是畢業而已,只是和同學吃了一頓飯而已,只是……只是見了那人一面而已,為什麼她會這麼的累呢?
就在程小七猶豫著自己應該怎麼和慕言說清楚,如何回應慕言的追求,說追求其實是好聽的,其實在程小七眼裡慕言與她只不過是一個交易,也許在慕言裡她的回應就如他談一個合作,簽署一個檔案這般簡單。
程小七這一晚失眠了,徹底的失眠了,今天她這麼累,原本她以為自己會睡的很好,最起碼她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失眠,可是這一夜她卻失眠了,這種失眠在她這裡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可是就是這麼奇怪,她真的失眠了,就因為慕言今晚的話她徹底的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他的話和他的那張俊顏。
第二天程小七頂著一雙大熊貓眼去了公司,公司所有人見了她都要問一問她昨晚是不是沒有休息好,因為一場失眠程小七才發現自己在公司也不是沒有人關心,只不過大家平常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顯得格外的忙碌,也格外的沒有人情味,不過程小七是天生的雜草性格,做不成一朵室內的嬌嫩花朵,生長在室外也能茁壯成長,所以程小七適應環境的能力還是很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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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為一個實習生在公司裡倒不是處處被為難的角色,而是公司本來人手就緊張,一個人本來就要做三個人的工作,而作為實習生的程小七就被安排到各種瑣事上面,說起來沒什麼技術含量,可是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的,最起碼能像程小七這麼堅持下來的不太多,程小七每天都要接無數個前臺電話,泡無數杯咖啡,定無數份的外賣,還要列印各種檔案,包括送檔案,出去陪老闆應付客戶,她真的在短短的時間裡算是身經百戰了,也是見識了不少的場面。
程小七最近因為自己剛畢業忙著找工作的原因,近一個月幾乎都沒有去程家吃過飯,這不今天剛好週五,程小七下了班就接到了程家人打來的電話,一個月一次的家族性聚會又來了,程小七以前可能還會愁一個星期一次的家庭聚會,可最起碼那是程家人自己的聚會,現在可是家族的聚會,每當這個時候,程小七就像當鴕鳥把自己縮在一個殼裡永遠都出來。
可是她不能這麼做,她不但要去還要盛裝出席,她已經畢業了,不再是那一個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的大學生了,從這次聚會開始她就要給他們驚豔一次,其實昨晚慕言說要幫助她實現她的願望的話,程小七不是不心動,她隱忍了那麼多年就是為的有一天能夠從他們手中把屬於她媽媽的衛蘭的東西全部都要奪回來,可是她現在除了畢業,現在還沒有絕對的力量與他們抗衡,所以現在程小七除了在他們面前驚豔一番,讓他們知道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灰姑娘之外其實她什麼都做不了。
程小七下了班直接就去了衛童那裡,衛童知道她要來,因為之前兩人就談過這個問題,其實衛童很不贊同程小七那樣做,她怕程小七受傷,畢竟程家的人各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這話不是程小七說的,這話是衛童的原話,自從衛蘭死後,衛童就沒踏進過程家一步,就算是在各別的場所見到,衛童也是裝作不認識他們,不過說來也奇怪,程家人之前那樣的欺負衛蘭,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欺負衛童,不禁因為衛童這人潑辣,而且她給人的感覺總有一種不要命的氣勢。
這些年其實如果不是衛童在,程小七也不能真的逃離了程家過的這麼自在,對於程小七來說她這樣已經很好了,以前沒從家裡出來的時候,程小七做夢都想遠離這個家,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她的話在這個家裡就跟她這個人一樣毫無地位,所以程小七在提了幾次這話換來無數次責打之後再也沒提過。
直到前幾年衛童從國外回來,直接把她從程家接出來,當著程家全部人的面,高調的帶走了程小七,程家人沒有一個敢上前制止的,直到後來程雪松又給她定了規矩,必須在家庭聚會的時候出現,為此程小七也不敢拒絕,她也不敢太放肆,畢竟能夠逃離那個家已經是她的夢想了,所以能夠不在那裡,回去參加個聚會啥的又有何妨?
程小七到了衛童家裡,衛童先是讓她吃晚飯,等吃完飯後,衛童才跟她說:“真的決定了?”
程小七對著她點點頭,道:“嗯,決定了,小姨媽你支援我嗎?”
衛童太瞭解程小七了,所以聽到程小七這麼說就知道她其實心虛的很,衛童知道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剋制著自己,衛童之所以會開陌上花開,完全是因為她姐姐的這個孩子,如果不是因為程小七,當年她從國外就不會回來。
這麼多年不管做什麼,她都是在程小七身邊陪著她的人,她太瞭解程小七這一天等了多久了,她知道現在程小七現在急需要安慰與勇氣,於是伸手抱了她一下,道:“小七,不管你做什麼小姨媽都會支援你的,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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