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朝著外面走去,剛走兩步,就看到剛剛回來的張斌抱著肚子又朝著茅房沖了過去。
邊沖邊罵罵咧咧的道:“老趙頭你給我等著,等我好了之後,我非得讓你嘗嘗我現在的難受!”
胤俄看著張斌弓著腰的身子,忍不住的輕笑出聲:“真是苦了張斌了。”
利義沉默的跟在胤俄的身後,半晌之後才問道:“主子,為什麼不把這人交給皇上?”
按照現在皇上對著他家主子的寵愛,只要把老趙頭交給皇上,皇上一定會把索額圖給重罰,敢對著皇嗣下手,可不是鬧著玩的,這絕對要誅九族的罪名。
胤俄聽到這話,輕笑了一聲道:“不是我不給皇阿瑪說,是索額圖的身份你還沒有弄清楚。”
“索額圖是朝廷要員,還是我二哥的外家,要是他謀害皇嗣,就有可能是二哥指使的。”
說到這裡,他微微的一頓,伸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繼續道:“那二哥為什麼會指使索額圖陷害我呢?就因為前段時間我告了索額圖的狀,害的二哥受罰。一國的儲君,最忌諱的是小肚雞腸,報複心強,到時候皇阿瑪會覺得我針對二哥。會覺得我之前表現出來的不在意,都是假的。會覺得我想要參與黨爭。”
一旦康熙有了這個想法,他的平靜日子也就結束了。
利義聽著胤俄的分析,微微的點頭道:“對,主子說的對。”
“只 是餘先生的那些話,不是提醒老孫頭逃跑給直郡王報信嗎?”
胤俄點頭道:“是的,這件事想要調查清楚,那就只能讓大哥出手。大哥和二哥本身不對付,必定會抓住這件事針對二哥行動,但是為了顧及皇阿瑪的感受,大哥只會對有明顯把柄的索額圖動手。要是能把索額圖鬥倒了,那二哥和大哥就産生了微妙的平衡。關系可能也會有些緊張,但是絕對不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
“大哥對二哥的仇視,來自他覺得皇阿瑪的偏心。當倆人都是一樣的時候,他心裡也會平衡。我阿瑪那邊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總是對我二哥保持懷疑的態度。”
只要康熙和以前一樣對待胤礽,這微妙的平衡關系,也就達成了。
他們也就沒有時間關注他這邊的事情了。
餘祁黍從一旁的黑暗中走了出來,他對著胤俄點頭道:“是這個理,到時候皇上還會因為對索額圖下手,對太子産生愧疚。有了這一層關系,三人之間也能達成那微妙的平衡。”
他說著在黑暗中看著胤俄,輕笑道:“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好在能安穩幾年不是問題。十阿哥也能過上幾年安生的日子了。”
胤俄對著餘祁黍點頭道:“是的。”
他說著抄手抱著胳膊,把整個人都縮在了厚重的披風裡面:“其實要是索額圖不把我拉進來,我也不想參與他們的事情,幾個哥哥鬥的再兇狠,那也是他們的事情,只要不鬧出人命來,皇阿瑪也不會真的對他們怎麼樣。”
“只是索額圖擔心我倒向大哥,大哥擔心我倒向二哥,倆人倒是沒有對我做什麼,但是他們下面的人卻開始有了動作。就這一點我也忍不了。”
說著他停下腳步,看著餘祁黍拱手道:“今天多謝餘先生了。”
他本來打算找個機會讓別人去說,今天正好餘祁黍說了,也讓他不用再多費心機了。
今天晚上,老趙頭應該就能偷偷的跑出去,投奔他大哥了。
餘祁黍聞言,臉上的笑容倏地變得燦爛起來,他用手捋了捋下巴上有些花白的胡須:“無礙,咱倆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怎麼也會幫著你。就沖著你沒有那個奪嫡的心,我也會幫你的。”
別的阿哥參與奪嫡,到最後生死難料,十阿哥就做的就是合他的心意。
餘祁黍特意說胤俄沒有奪嫡的心,胤俄明白他的意思,他嘴角上揚,輕笑著道:“餘先生不用試探我,要是我真的想參與奪嫡,我就拉攏額多,討好我阿瑪了。那裡還會在這裡種地呢?”
餘祁黍一聽這話,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他對著胤俄擺了擺手,抬腳就朝著莊園走去。
第二天一早,張斌面色蠟黃的走了過來,他微微躬身行禮,滿是怨念的看著胤俄。
胤俄安靜的吃著碗裡的雞湯面,輕笑著看了一眼張斌:“別那麼大的怨氣啊,放走他是必然的,他不走我大哥怎麼給我出氣?”
“你放心,你的仇,我大哥絕對會幫你報的。”
張斌對胤俄放走老趙頭的事情,有著耿耿於懷,只是心裡也明白他這麼做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
利義從外面跑了進來,他夜裡跟著老趙頭離開了莊園,硬生生的看著他攔下了胤禔,這才跑了回來報信:“主子,真讓你猜對了,老趙頭他從莊園出去之後,就去了索蘭在外面弄得院子,在那裡見了他孫女,確定索蘭真的和您說的那樣。”
“就偷偷的跑到了直郡王府邸跟前,等到了直郡王出門的時刻。上去就開始哭訴。”
“奴才來的時候,直郡王帶著人入宮了,入宮的同時,還派人去捉拿索蘭。”
胤俄聽著利義的彙報,輕笑著道:“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