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中心,三支隊伍對峙,一名戴著眼鏡的女a站在旁邊,安靜的觀察所有人。
近幾天病毒爆發,上層動蕩,人心惶惶。
如果再過一段時間,這種情況還沒有緩解,可能會出現更大的動亂。
或者說,風暴已經在暗地裡醞釀了。
希望,帝國的大廈能經受住風雨的考驗。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聽到崔醫生說:“對了,這是李同學留給你的”。
“留給我?”林輝側頭,就看到崔醫生站起來,走到對面的冷凍儲藏櫃那裡,拿了一個透明的方形瓶子出來。
裡面的液體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芒,像海邊的浪花,撫上貧瘠的沙灘。
只是看著,就讓人無比舒適。
林輝坐起來,好奇的接過瓶子:“謝謝”。
瓶子本身沒什麼異樣,長方體,透明的,上面的設計就像是噴壺一樣,可以噴。
但他沒有擅自去噴,而是轉頭看向崔醫生,安靜的等他解釋。
崔醫生接收到他的眼神後,坐了下來,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感慨道:
“你的這位同學,真的是很不錯的一個人……”
“雖然看起來有點傲,但真是比很多人都可靠”
“她昨天特意來我這裡,給你特製了資訊素噴霧,說以便於你以後就算沒有她,也能治好你的病,這樣你們也不用尷尬……”
“還說……”崔醫生在這裡停頓了下,略微遺憾的看著他,說道:“如果不能陪一個人走下去,那就換一種方式存在”。
林輝低著頭,崔醫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料想他的心情也不會很好,嘆著氣說:
“她做了兩瓶,應該能用到你痊癒,另一瓶還在冷藏櫃。”
過了一會兒,崔醫生一杯水都下了一半,才聽到林輝說:“製作兩瓶,需要多少腺體1液……”。
聲音聽起來有點悶。
崔醫生捏著水杯,非常不忍,李薔也請他不要告訴林輝。
但林輝還在堅持問,他說:“就算您不告訴我,我自己也能查到,請您告訴我,我想知道。”
崔醫生看他這樣,實在是耐不住,但又不能違背承諾,他就換了個說法:“採液過程中,歇了兩次,平均每次間隔三個小時。”
雖然崔醫生答非所問,但林輝還是聽懂了。
天氣也像是應和他的心情,一瞬沒了光,整片天空都被席捲而來的烏雲所遮蓋,發出轟隆隆的響聲。
他的胸口一抽一抽的疼,感覺有些呼吸不過來。
兩次,每次三個小時。這幾個字輕飄飄的,卻像一座大山,壓在了他心上。
所有人都知道,資訊素來自腺體,但很少人知道,其實,資訊素是腺體1液所控制的。
他也是久病成醫,才知道的。
每次他抽取腺體1液做檢查,都是劇痛的,抽取過程明明很短,卻像過了很久一樣,折磨而漫長,疼的無法想象。
更何況,她被抽幹了兩次。
兩次。
林輝知道,他哭了——為她。
apha的恢複能力很強,但腺體不被包括在內,一旦腺體1液被抽完,會全身無力,甚至會産生幻覺,想起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候。
他無法想象,兩次,她要多疼。
躺在無菌室裡,七八個小時,一遍又一遍的體驗腺體1液被抽空,靈魂被強壓進黑暗的痛苦和無助。
恢複時的刺痛,無時無刻。
他只是想到,就一陣陣的心梗,即使抓著胸口的衣服也緩解不了那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