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確定要去江南到現在不過幾日,謝惟淵是如何得知的,又是如何給她遞的這封書信,大約是飛鴿傳書,又或者百裡加急。
她貝齒輕咬了下唇瓣,眼睫慢慢顫了顫,心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在緩緩淌過。
動身出發那日,司鴻疾不是休沐,特意請了假,送妹妹上馬車時,鼻尖有些發緊,這遠不是妹妹去郡主府或是去上京避暑可比的。
司鴻蔓乖乖巧巧的聽著司鴻疾交待事宜,不管哥哥說什麼,都只顧著點頭,在聽到司鴻疾聲音有些微變後,終於忍不住問道:“哥哥,你是不是哭了?”
司鴻疾惱羞成怒,把妹妹抬起的腦袋給按了下去,大聲訓斥:“怎麼可能?!”
過了會兒,手上的動作變柔,輕輕在妹妹發頂上揉了揉,叮囑道:“若是江南城裡出現難民,便早日回來,或是寫信來,哥哥去接你。”
說完不放心似的問道:“聽見了嗎?”
司鴻蔓嗯了一聲,她哄了哄自己的便宜大哥,道:“下去再出遠門,我和哥哥一道去,哥哥就不用送我了。”
司鴻疾瞪了妹妹一眼,“還沒動身便想著下回出遠門了,我看等你從江南迴來,就安安生生的待在府裡吧,哪兒都不許去!”
司鴻蔓做了個鬼臉,才不理他,前面的馬車已經動起來了,她朝哥哥揮了揮手,把車簾放下,“大哥,好好看家,等我回來,給你帶江南的特産。”
司鴻疾原本還有些傷感的情緒,被妹妹這麼一攪和,消失得無影無蹤,無奈的笑了笑,望著一點點朝城外去的馬車,唇角又慢慢放了下來。
司鴻疾實在城門和妹妹道別的,送妹妹出城之後,他便騎馬回去了。
司鴻蔓撩著車簾往後瞧了好幾次,一直到瞧不見司鴻疾的背影才坐回去,這才剛剛出城門,她都有些想哥哥了,剛才只是忍著沒讓自己掉眼淚,不然今日就不用出城門了。
這回去江南,她把折枝和驚鵲都帶上了,頭一次去,人生地不熟,身邊得多帶幾個人,不過折枝和驚鵲也沒去過幾次,總共一個手指數的過來,上一回還是好幾年前。
一路南下,十日裡有半數是陰雨日,好在不是暴雨,並不影響趕路,她勉勉強強跟在賑災的隊伍後面,自有府上的侍衛守在兩側。
好在並不是行軍的隊伍,南下的速度並不算快,卻也沒怎麼停車修整,一路自是不能和去上京時比的,不過司鴻蔓卻比去上京的時候好多了,整個人猶如出了籠子的小鳥,異常興奮,連折枝和驚鵲都架不住疲累,她卻半點都未感覺到。
她後世去過不少地方旅遊,名山大川也見過不少,穿越到千百年前,認出熟悉的山脈時,就像是遇上了多年未見的舊友。
司鴻長印把閨女送到江南地界便要繼續向前,不可能特意改道把女兒送到外祖家中,因此在郊外分開時,把府上的侍衛一個個提點了一遍,又對閨女道:“等進了城,便有人來接,我已經寫信告訴你外祖家的人了,且安心在江南住著,就當是遊山玩水來了,莫要委屈自己。”
司鴻蔓笑道:“爹,我就是來遊山玩水的,不然還是來讀書求學的麼。”
“對了,爹,我有東西要給您!”她差點兒把那兩樣東西給忘了!
說完急忙回了車廂,取了東西回來,把放著藥的小瓷瓶和一疊整理好的小冊子一股腦的揣進了司鴻長印的懷裡。
“爹,這裡面有解毒的藥,我特意從永珍閣尋來的,您一定要隨身帶著,千萬千萬不要落下,還有這冊子,是我想出來的一些法子,您在路上琢磨琢磨,瞧著能不能幫得上忙。”
司鴻長印被閨女弄得愣住了,過了兩息,一把把閨女摟進懷裡,大力拍了拍,“好,爹一定平平安安接你回去。”
司鴻蔓還有些不放心,強調道:“那解毒的藥您一定要自己用,千萬別給旁人!”
司鴻長印道:“乖寶送的東西,爹怎麼會隨便給旁人,放心吧,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