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個,司鴻蔓覺得今天寧姝心情格外好的原因有解釋了——陸崧明要回來了,她旋即想到了謝惟淵,表情驀然頓了頓,過了幾息,又平複下來。
至於司鴻長印說不會給她和寧遠再安排偶遇,她是舉雙手贊成的,今天見過對方後,司鴻蔓就覺得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寧遠不是什麼善人,自古領軍殺敵的將軍,有幾個不是狠角色。
自然,她心裡的話沒說給爹爹和大哥聽,男人都有一股多餘的爭強好勝,她總覺得自己說完後,會産生反效果。
但有些事並不是你不做它就不會發生的,司鴻蔓原以為上回見完寧遠,短時間內不會再見第二次,誰想,她五次出門,有三回遇上對方。
寧遠並非刻意等她,且看起來真的像偶遇,比如她去書坊買書,進去時剛好撞上對方往外走,亦或是她在茶樓聽戲,落座後才發現對方就在不遠的位置坐著,如果不是爹爹說了不會安排偶遇,她都要懷疑自己是知道寧遠的行蹤,然後奔著對方去的了。
一次兩次,司鴻蔓尚且沒有放在心上,但第三次在長街的轉角處遇上時,她直接攔住下對方,這條路轉過去就是那家香料店,司鴻蔓實在想不出寧遠回去那裡的理由。
寧遠看了眼攔在自己面前的人,眼裡劃過了道興味的神色,他做了這麼多日的準備,還以為司鴻蔓不會有動作,正在考慮要不要放棄,對方來了。
他帶著一點疑惑,溫和的笑了一笑,道:“郡主?”
司鴻蔓哪能再被他的表象給騙了,也不跟他繞彎,直接開門見山道:“寧小將軍不覺得你我最近偶遇的次數太多了嗎?”
她敢肯定這事是對方故意的,雖說她沒證據,但是直覺告訴她,幾次遇見並不是偶然,都是寧遠刻意而為之。
寧遠似乎很驚訝她這麼說,帶著笑意的神色不由頓了頓,過了片刻才問道:“……郡主何意?”
司鴻蔓道:“書坊、茶樓,我似乎每次出行都會遇上寧小將軍。”
寧遠聞言並沒有反駁,而是低頭思索起來,像是在回憶她剛才說的那兩個地點,過了會兒,才抬頭,道:“我確實遇見過郡主。”
說完,擰了下眉,“不過那些只是巧合而已,皇城並不大,我這些日子一直在外,郡主遇上我並不是什麼意外,且郡主說的那兩處地方都是我常去之處。”
話說到這兒,寧遠也不避著了,直說道:“郡主若是不信,大可去問一問,我回來的這些日子時常去,店家應當還記得我。”
司鴻蔓原以為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問出些什麼,結果對方出乎她意料的坦誠,卻和她以為的坦誠完全不一樣。
她看著寧遠無辜坦蕩的表情,差一點又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冤枉了好人,不禁蹙了蹙眉,問道:“我與寧小將軍此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寧遠眸色閃了下,說道:“我一直駐守在邊疆,只在三年前回來過一趟,郡主若是見過我,應當就是那一回,只是——”
他頓了頓,看向司鴻蔓,接著道:“只是我並不記得與郡主見過面,或許是郡主認錯了人。”
司鴻蔓慢悠悠的哦了一聲,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絲窺探,語氣也跟著淡了下來,說道:“那便是我認錯了,畢竟寧小將軍這張臉實在沒什麼特點。”
她丟下這句話後,也不管對方什麼反應,直接轉身離開。
寧遠目送司鴻蔓上了馬車,直到看不見馬車的影子才收回視線,想到了進宮面聖那天皇上的話,眼底玩味的笑意不由加深了幾分。
進宮面聖那天,他把邊疆的情況如實稟報後就等著和主將一起謝恩離開,沒想到皇上單獨留了他,他原以為皇上是有什麼密令,卻沒想居然被問起了感情一事。
寧遠毫無防備,還以為是家中長輩做了什麼事傳到了皇上耳朵裡,卻不曾想皇上在得知他沒有心上人之後,居然十分欣慰的點了點頭,之後又暗示明玉郡主心悅於他。
他已有三年每回皇城,哪裡記得什麼明玉郡主,只隱隱有點印象罷了,當即便要分辯,卻被皇上笑著攔了下來,說郡主三年前便心悅與他,只等著他回來,佳人不可負,要好生把握。
寧遠那天是帶著一肚子疑問出宮的,他本沒打算這麼快去弄清楚事情原委,畢竟回來後還有其他的事要做,但有時候事情來得就是這麼巧,他和寧姝出去吃飯,遇上了司鴻蔓,又正好對方是寧姝的好友。
只是明玉郡主看他完全沒有什麼愛慕之意,僅比陌生人多了一點,這一點還是因為沾了寧姝的光。
寧遠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來了興致,從明玉郡主的態度看,皇上顯然是誤會了,但他很想知道,皇上的這一分誤會究竟是源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