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惟淵說道:“他身份敏感,暫且不便出府。”
那就是沒跟出來了,想也是,謝惟淵不可能由著謝常唸的胡鬧的,她剛才還四處瞧一瞧,真是多餘,她點了點腳尖,問道:“他在你那裡還住得習慣嗎?”
問完就見對方側過頭來瞧她,眉心一皺:“怎,怎麼了?”
謝惟淵看了她一會兒,過了片刻笑著道:“郡主這是怕我欺負他?”
司鴻蔓趕緊否認:“怎麼會,你是他堂兄,怎麼可能欺負他。”
她說完見謝惟淵沒答話,扭臉朝旁邊瞧去,就看到對方唇邊噙著一抹笑,像是在說為什麼不能欺負,她說的理由完全站不住腳,不禁張了張口,一時語塞。
謝惟淵這才慢悠悠說道:“他很好,郡主不用擔心。”
司鴻蔓小小的哦了一聲,她之前就覺得謝常念有些怕謝惟淵,不過畢竟是對方的家事,她至多這麼問一問,悄悄的瞧了對方幾眼,覺得謝惟淵不會騙她的,於是放下心來。
兩人沿著長街慢慢往前走,剛才投壺贏來的那對平安扣都收了起來,並不佔地方。
司鴻蔓遠遠瞧見一個畫糖人的老伯,她拽了拽旁邊的人,道:“我去買個糖人……怎麼了?是不是有人跟著?”
司鴻蔓話說到一半及時收住了口,因為她見謝惟淵正臉色凝重的朝周圍看去,想起方才剛下馬車時,對方也是這般神色,頓時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謝惟淵握住司鴻蔓的肩往後帶了一點,兩人退到路邊,他皺著眉看向一處,語速有些快:“我去看一下。”
司鴻蔓點點頭,“嗯,我在賣糖人的老伯那等你。”
她看著謝惟淵進入來往人流,盯著那抹淺藍色的身影,直到對方消失在街邊才默默收回視線,抿了抿唇,往前面走去。
因為想著事兒,她一時半會兒有些心不在焉,和迎面走過來的一個人撞上了,好在對方不怎麼壯,她才沒被摔倒,只是對方被她撞得有些微晃。
司鴻蔓順手扶了下對方,是個精瘦的男人,看著比她還要瘦些,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一直低著頭走路,兩人這才撞上了。
那男人含糊著道了謝,就要走,離開時抬了一下頭,在看到對方左邊眉頭上的那顆痦子時,司鴻蔓愣住了,回神後追了兩步,叫住了對方,“你是……”
她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不過可以確定這人便是當初在永珍閣撞見的那個富商,上一次見是在皇城外頭,她去雲間寺上香祈福的那一日,對方說是南下回祖宅,說的便是江南吧。
對方顯然也認出了她,抖著聲音就要跪下:“郡…郡主……”
司鴻蔓一把拉住了他,飛快的掃了一眼,對方和之前差不多,來了江南之後並沒有轉好,看著倒是更瘦了一點。
對方身子打了個晃,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打了個哆嗦,防賊一般左右看了幾眼,突然湊近一步,說道:“郡主,您身邊那個不是什麼好人,手段狠辣——”
還沒說完,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跌跌撞撞的跑走了,司鴻蔓被他說得一頭霧水,想叫住對方,一扭頭,就發現人不見了,不知道順著人群跑去了哪兒。
對方說她身邊的人不是好人,說的是誰?
司鴻蔓眨了幾下眼睛,是在說謝惟淵嗎?她想到去雲間寺那日回府後做的那個夢,之後她特意讓人去查過對方的家財,確實已經沒了,但她並沒有往下深查。
她正想著,旁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人,被嚇了一跳,一扭臉,才發現是謝惟淵回來了,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
謝惟淵順著司鴻蔓剛才看的方向望去,問道:“剛剛和郡主說話的人是誰?”
司鴻蔓頓了頓,問他:“你看見了?”
謝惟淵頷首,“郡主在江南的友人?”
司鴻蔓按了下自己的手心,搖頭道:“不,不是,我不認識,只是剛剛沒留心撞到了他,這才說了兩句話。”
她飛快的換了個話題,問道:“事情解決了嗎?是不是有人跟著?”
謝惟淵看著她,敏銳的察覺到她有隱瞞之意,剛才的人應該是認識的,但是他實在不想破壞郡主今晚的好心情,便沒有繼續追問。
謝惟淵道:“已經解決了,郡主放心。”
他想到剛才從人群後擰出來的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心裡低笑了聲,抓到人後,在看清對方是程家的人,就由著對方去了,江南程家還影響不到他。
他朝司鴻蔓抬了下唇邊,眼底帶著幾分溫和,道:“郡主不是說要去買糖人嗎,走吧。”
“嗯。”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