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謝家幾代積攢下來的功勳依舊太盛,皇上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也為了彰顯自己的仁慈,特別留了謝惟淵一命,卻又不願意讓謝惟淵活得太輕松。
正好這個時候,原主開口要人,誰都知道謝惟淵落過明玉郡主的面子,到了明玉郡主的手裡,定是要被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整治折磨。
皇上焉能不知?
皇上非但沒有回絕,反而笑著一口應下,讓人廢了謝惟淵的根骨,然後就將人扔進了郡主府,不聞不問,再沒關照過一句。
謝惟淵在郡主府過得越慘,就越合皇上的意。
要是出了差錯,謝惟淵扛不住折磨,死了,那也是死在明玉郡主的手裡,正好可以定一個殘害忠良後人的罪名,以司鴻長印疼女兒的性子,皇上就相當於拿捏住了整個司鴻家。
所以,把謝惟淵扔給她,皇上穩賺不虧,只是皇上恐怕也沒料到,就是因為放了一線生機,最後差點連江山都被對方奪去。
想到這,司鴻蔓理直氣壯的質問:“你來郡主府這麼久,我可對你真的用過私刑?”
原主的計劃裡是有這一項的,只是還沒來得及實施,但是她穿過來了,她說沒有就是沒有,計劃裡的算什麼。
她扒拉著手指,一件件給謝惟淵算賬,“你打碎的那套瓷器是禦賜的,我不過是罰你跪了一夜,日後就算皇上問起來,也不好再追究什麼。”
“美人恩也不過是故意說來嚇一嚇你的,你三年前當眾落了本郡主的面子,還不許本郡主討回來麼!”
“你想想看,除了剛來郡主府的那幾天,之後我什麼時候找過你的麻煩?”
“你兇我,誤會我,還弄傷了我,這些事本郡主哪一樣同你計較了?”
“現在誰都知道你在郡主府受苦,連大哥都教訓我,讓我不要行事太過!
她越說越激動,一會兒用我,一會兒自稱本郡主,連眉梢都皺了起來,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小臉上全是被親近之人冤枉後的憤懣。
謝惟淵被她這一段話震在了原地,表情錯愕,臉上是真實的困惑。
“……郡主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要你管!”
她站起來,一把抽過請柬,在對方還要繼續問之前,光速轉移了話題,兇巴巴的問道:“你還要不要去?”
她現在不過是藉著一點資訊差勉強說通,謝惟淵要是再細問下去,她就答不上來了。
司鴻蔓抹了抹臉上不存在的水痕,一雙眼睛清淩淩的看著對方,菱唇微微翹著,倔強的抬著下巴。
自以為氣勢逼人,卻半點威懾力都沒有。
像是隻心高氣傲的白毛兔子,張牙舞爪的揮著爪子,實則色厲內荏,虛張聲勢。
她偷偷觀察謝惟淵的臉色,見他微微出神,似乎被震撼到了,身上那股不悅又駭人的氣勢也收了起來,心裡頓時放鬆了下來,不過小臉依舊緊繃著,不高興的催促道:“你去不去?再不說我就走了!”
謝惟淵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剛才對方抽走請柬時,動作飛快,卻特意往下壓了壓,小心的讓稜角避開了他的掌心。
他抬眼,道:“我陪郡主。”
司鴻蔓氣呼呼的走了,心裡暗罵謝惟淵狡猾,到最後也沒說去還是不去,還不是要她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