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器一拍巴掌。
薛三這小子滑不溜手,寫信也都是一碗水端平,宮裡一封宋王府一封。
今天早上要是隻有宮裡收到信,那很可能是郯王那邊有了情況,所以才會特地單送去宮中。
郯王出事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李成器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完了,去橋東村這行程可是他給推薦的啊,現在人家孩子出了事,他這責任可是免不了,那可是皇長子啊。
說起來,李嗣直這孩子也真夠倒黴的,眼看著平安長大成人了,就因為打獵傷了臉,硬是與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現在比他母族出身低,比他年紀小的郢王成了儲君,這小郎的心情怎麼能好得了?長安城裡那些勢利眼的唾沫星子都能壓死他!
想的這裡,李成器就由衷地想要嘆氣。
要說都是命啊。李嗣直琮)要是臉不受傷,趙妃就是把枕頭都吹起來也不一定有用,畢竟中宮無子,長幼有序的規矩還是要講的。
可是你看現在,陛下說立李嗣謙朝中也沒有太大的反對之聲,畢竟嗣直臉上有瑕,堂堂天朝皇帝哪能是個疤臉……
這回要是再受傷……
想問又不敢問,但看高力士臉上倒是沒什麼異色,可能是傷的不重?
一路走一路想,李成器這腦子亂糟糟的,生怕弟弟找他討兒子。
等進了大明宮,他就看到他三弟李隆基正舉著一把寶刀在殿上劈斬,舞得虎虎生風。
李隆基的武藝很不錯,李家的兒郎講究文武兼修,他此時又正值壯年,這刀舞得格外有美感。
只是看在他哥李成器的眼中,那就跟催命咒也差不多,這是他弟在發洩兒子受傷的憤怒。
李成器不敢動,剛想貼牆根站一會兒,就聽到高力士吊高嗓門通稟。
“宋王殿下到——”
李成器:嘖,高力士你著什麼急啊你?!
李隆基聽說兄長到了,挽了個刀花收刀回鞘。
他這把是鄣刀,刀身短橫如柳葉,通常用於近身防禦。不過這刀造的工藝一般,雖然材料用的很不錯,但刀形略顯生硬,刀柄也十分簡譜,看得出不是出自大家之手。
“大哥覺得我這把刀如何?”
李隆基笑著問李成器。
李成器一怔,偷眼觀察了一會兒,覺得李老三這表情不太像是死了兒子的。
不過也不排除是心痛太過,所以怒極反笑。不然李老三為啥好端端地在大明宮舞刀,這不就是舞給他看的嗎!?明明這刀也沒什麼特別的……
李成器心裡苦,但臉上還不能露出來,只好笑著恭維。
“大樸若拙,刃如流兵,定然是把好刀。”
“可是有匠作大家給陛下獻寶?”
“哈哈,大哥也覺得是把寶刀!”
李隆基笑的見牙不見眼,語氣中滿滿都是炫耀。
“這是大郎給朕一錘一錘敲出來的,他在橋東村學了炒鋼之法,便想著給他父皇親手打一把兵器,打壞了好多坯子才成了這一把刀,是吃了苦頭的。”
“這次兩個孩子去海州,朕聽說花奴在跟薛三學釀酒。朕收到了大郎的禮物,想必兄長也收到花奴送來的好酒吧?”
“如何,可與你阿弟一杯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