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宅,748也不廢話,拿著剪刀就剪開了薛大奎的袍子。
剪了一半它忽然抬頭,視線在門外擠得最靠前那幾位嬸子大娘臉上轉了轉,面無表情的提醒道。
“褻褲也要剪的,你們確定要看?”
這要放在平日,嬸子大娘們肯定是不能退的。不但不退,還得放幾句葷話逗逗748,畢竟她們可是看著這兄弟倆長大的。
不過今天情況緊急,周圍又都是外客,嬸子大娘們也要臉,假裝害羞的退後幾步,但也沒退多遠,稍微墊腳還是能看見裡面的情況。
於是第一排便剩下了張說和李琮兩人。
李璡氣喘噓噓地夾著瓦罐過來,交給748之後也沒走,就站在他堂兄身旁眼巴巴地瞧。
就見748開啟一隻瓦罐,一股濃鬱的酒香鋪面而來。它倒出其中的部分液體,把一套刀具放進其中,再用火點燃。
下一秒,青色的火苗騰空而起,熊熊燃燒在透明的水液之上。
“那是我釀的酒!”
李璡興奮道。
他堂兄郯王李琮也很激動。
“那是我鑄的刀!”
首作給了薛三之後,沒過兩日薛三便又拿著一張圖紙來找李琮,說要定製一套刀具。
李琮還清楚地記得那張圖紙,因為上面繪制的圖樣都十分特別,他完全不知道那麼奇怪的刀到底能用來做什麼,不過既然是薛三郎的請求他也答應了。
後來他真的打出了那套刀。
今天看到薛三郎用他的刀劁豬,李琮原本是非常不痛快的。
他一個堂堂郯王,雖說沒當上太子吧,但送給別人的心意被用在豬的下三路上,這事兒說出去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是現在,薛三郎要用他的刀救人,李琮心裡的不痛快頓時消散了許多,也不怎麼計較之前劁豬的憋屈了。
但願薛三能夠救人成功啊!
這邊,748已經把大奎的褻褲完全剪開了,他慘不忍睹的左腿徹底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有人輕聲嘆息。
不怪醫工說救不了,都斷成好幾段了還有碎骨,這得怎麼救?人肯定是要廢……
喀啦。
剛才什麼聲!?什麼聲這麼清脆!?
氣都沒嘆完的眾人紛紛踮起腳,抬眼聲音傳來的地方看。
只見薛三郎的手已經移到了薛大奎關節處,開始對其揉按。片刻,它停下了,大奎那有些變形的關節居然恢複了原樣,皮肉的色澤也有明顯改善。
“這是關節紊亂,複位就成了。”
748淡定地說道。
只有擠在門口站得最近的黃醫工清楚這句話的分量。
說是什麼紊亂,其實外力沖撞下的筋骨幾乎全部錯位,有些甚至已經黏連在一起,想要剝離需要非常精準的力道和對筋骨無比熟稔的認知。
眼前這小子,看著雖然是在胡亂的揉按,其實每一次發力都暗含獨特的手法和角度。黃郎中從醫多年,只看一眼就知道遇上了高手,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心裡的這個瘙癢勁兒就甭提了。
這要是能把這套手法學會,絕對是能開宗立派的手藝。
黃醫工的心緊張得砰砰直跳,袖子裡的手掌早已攥成拳頭,手心全是冷汗。
聽說這薛三郎什麼都肯教,火炕、榨油、找水。
那……他能不能再大方一點,把這摸骨的手法也一併教了!?
別說給薛三郎打下手,打洗腳水他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