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為從各個宗門裡挑選出最厲害的弟子,都會把比試留到最後一日,現在看來,仙門大比的規則倒是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合乎情理。
反正還有那麼多場比試,像微生瀾這種修為水準的肯定不可能只比一場,應該是每天都有安排。
他今日對上的是幻境宗的容嬋。
剛開始還好,微生瀾的應對招式雖然淩厲利落,但不至於失去分寸。
忽然間劍招變幻,青年也不知道是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已經不能用冰寒來形容。
渾身的殺意戾氣止也止不住。
還不等卿衡察覺到不對出聲阻止,他就出手重傷了幻境宗的容嬋。
結果當然是不會好。
卿衡倏然從位置上站起來,臉色相當難看,為了平息幻境宗的憤怒不滿,他罰微生瀾去問刑堂領受二百道散仙鞭,並且責令他接下來的比試不準再參加。
直到今日的比試結束,辛夷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本來是不打算去看望微生瀾的,畢竟她不想節外生枝,惹出些難以解決的麻煩。
卻在回去清平洞的途中,聽到了旁的弟子議論。
“據說微生師兄離開問刑堂的時候,連止痛的傷藥都不要。散仙鞭可不是普通的鞭子,而且越到夜裡越是疼痛難忍,估計有他受的了。”
辛夷煩鬱地停住腳步,抬頭望天。
終究還是決定打著卿衡的名頭,拿了上好的藥膏去找微生瀾。
系統沒有眼力見兒,非要在她耳邊多嘴。
雖然是問句,卻透著一副篤定語氣,“宿主,你是不是心疼了?”
“我心疼什麼?”她嘴硬。
系統繼續道:“我不信今天如果受傷的是卿衡,你會那麼好心給他送藥。”
“為什麼不會?”
“難道在你心裡我這麼沒有職業操守,就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
“所以微生瀾對你來說,並不是表面功夫。”
辛夷:“……”
好煩啊,它怎麼不是個啞巴!
辛夷假裝聽不見,並沒有繼續回答。
沒過多久,她就揣著傷藥來到了微生瀾的住所跟前,然後看著周圍景色忍不住蹙了蹙眉:這裡倒是比她想象中的還有孤寂僻靜。
微生瀾似乎察覺到禁制波動,早已經換好了衣服,除了脖頸上露出的數道血紅鞭痕,並沒有看出其他異常。
聽她說明來意後,也只是淡聲道謝。
那副疏離表情,就差沒直接給她下逐客令了。
辛夷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繼續多待,於是簡單叮囑兩句,就連案上那盞清茶都沒喝完,便識趣地起身離開。
只是走出院門沒多久,才想起自己沒說清楚藥膏的塗抹順序:應該是先塗白瓶,再塗綠瓶。
於是折返回去,打算跟他囑咐清楚。
沒想到剛走進院門,就看到青年捏著一隻紺色茶盞走出來。
眉眼處帶著淡淡的嫌棄厭惡,手指一鬆,茶盞就那麼碎落在牆角的橢圓石具上。
辛夷:“……”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好像是她剛剛用過的那隻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