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等了半個多時辰,才終於擦著汗,氣喘籲籲的回來了。
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案上的茶碗,猛灌涼茶,好不容易氣喘勻了,瞧上去又有些心有餘悸。
辛夷不免覺得納悶,“怎麼了,出去一趟見鬼了?還是說你們找了半天,最後也沒找著那個丫鬟?”
香蘭好像有些猶豫,但還是選擇告訴她,“小姐,你聽了別害怕。珠兒根本不是走丟或迷路了,她是被嚇暈過去的,她說……她說自己昏迷之前,看到了一條壯碩無比的蛇尾,有樹幹那麼粗,花紋還特別恐怖,好像還長了人的身子和臉。”
“我覺得她可能是發癔症,或者眼花看錯了,但她醒來後哭得不行,非說自己沒看錯,看到的就是個人身蛇尾的怪物。”
香蘭還在碎碎念,完全沒注意到她家小姐驟然僵硬的身子。
而在一牆之隔的院落,窸窸窣窣的聲音此起彼伏。
養在瓦罐匣子裡的蠱蟲和毒蛇,紛紛感受到主人混亂的情緒,躁動不安的扭曲著肢體,似乎打算齊齊沖破桎梏。
房門虛掩著,案上的燭臺供著兩支短燭。
鮫綃掩映的床榻上空無一人,梨花木屏風被拍得四分五裂,順著被甩翻拍碎的滿地狼籍望去,可以在屋子的角落裡看到蜷縮的少年身影。
他似乎很痛苦,發情期的蛇尾控制不住的化出來,忍耐到極致,脖頸處的汗水漸漸滲濕了衣裳。
顯出他漂亮的鎖骨,和緊實的腰線,透出蒼白而淫.靡的味道。
那張俊秀無害的少年臉,此刻染上濃重欲色。
殷紅的薄唇開闔,神志不清的發燙喘息著,腦子裡卻翻來覆去想到白辛夷的臉。
好渴。
想咬她,想跟她交纏在一起。
謝漱難受的嗚咽一聲,而後將手中鋒利簪子狠狠劃過身下的蛇尾。
自.殘似的,一道又一道,夾雜著似痛楚似愉悅的喘息,和殷紅血色漸漸交彙在一起。
辛夷過來找到他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她覺得謝漱可能不是發情了,而是瘋了,哪有正常人會對自己這麼兇狠的,被簪子劃過的地方血肉和鱗片一起翻出來,光是看著就疼死了!
她眉頭蹙得死緊,走過去,俯下身子拍他的臉,“謝漱,謝漱……”
她試圖喚醒他,讓他清醒過來。
許是疼痛讓他有了片刻清醒,那雙淺金色的蛇類豎瞳在聽到辛夷的聲音後,微微怔愣。
雖然滔天的情慾並未消散,卻能夠勉強辨認出面前的女子是誰,可惜他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唇語無聲喊了句,“……辛夷?”
豎瞳盯緊她,似是沒想到在自己極度狼狽痛苦的時刻,她會過來?
她竟然,還願意過來?
辛夷見他恢複了點意識,也驟然鬆了一口氣,剛想扶著膝蓋站起身,就被少年小心翼翼地扯住了裙角。
別走。
他的眼尾泅開胭脂色,眸中滿是卑微祈求。
辛夷低頭看著他,看著他因為用力扯住裙角,而泛出青白的指節。
沒有立即心軟,而是反問他,“你不是可以去找楚楚麼?像你上次雨夜發情時的那樣,去找楚楚不好嗎,現在扯著我的裙裾做什麼?”
幫他可以,但她今日必須要弄清楚:他和楚楚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如果有的話,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