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馬車離開路口後又行了一段路,陸映川這才敢從柳憶安身上起身。他沒等將衣服穿好,先將柳憶安從榻上扶起。
“方…方才冒犯了。”柳憶安身上的香氣還縈繞在陸映川的鼻尖,讓他在恍惚間變得結巴,“情…情急之下。”
相比陸映川的不安,柳憶安反倒淡定了不少,“我知道,方才多謝你。”
“你…你不怪我就好。”
說完,陸映川便紅著臉整理衣服,這一整理就是一路,衣襟被他來來回回理了四五次,其間沒再抬頭和柳憶安說過一句話。
柳憶安看出他的不安,於是一路上都閉著眼假裝小憩。
終於回到家,馬車停下來後,陸映川終於鼓起勇氣看向柳憶安,像是有話要說。可還沒等他開口,馬車外就響起兩聲呼喚:
“小姐!小姐!”
聽到熟悉的聲音,柳憶安一把推開車門,看見小露和小霜朝著自己奔來。
“小露小霜!”柳憶安跳下車,重逢的喜悅讓她的眼角泛起淚光,她拉著兩人的手將她們瞧了個仔細,“你們沒事,你們沒事,太好了。”
小露和小霜號啕大哭道:“小姐,我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們等了你好久。”
三人相擁著回到院子裡,柳憶安問起這兩人這些年的經歷。
“小姐,當年聽說柳府出了事,我們就從京城出發去竹安縣找你。半路上遇見方公子,他說你被官兵帶走,柳府,柳府也沒了,”小霜悲從中來,邊啜泣邊說,“方公子帶我們二人去到一個山村,我和小露將您平時給我們的首飾拿去換了銀子,買了幾畝地,這些年靠耕種生活。”
聽到這兩人沒受很多苦,柳憶安放下心,“你們沒有被柳家的事情牽連就好。”
“小姐,我們二人是為了找到你才撐到今日的,如果小姐真遭到什麼不測,我和小霜絕不茍活。”
“不許胡說!”柳憶安輕拍了一下小露的頭頂,“如果我真遇到什麼不測,你們更要替我好好活下去。”
小露撇了撇嘴,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口袋,“小姐,這是我和小霜這些年攢的銀兩,你拿去用。”
柳憶安連連推脫,“這錢你們二人留著,以後成家了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小姐這是在趕我們走了?”小霜雙手叉腰,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我們這輩子纏上小姐了,休想甩開我們。”
“可是,我現在也是寄人籬下。尚且難以自保……”
“讓她們二人去將軍府吧。”陸映川走到柳憶安身後,插入到幾人的談話中,“將軍府喜歡用知根知底的人。等以後柳家的案子翻了,你們再回到憶安身邊,這樣如何?”
小露小霜兩人相視一眼,對著陸映川行禮謝道:“多謝陸二爺,我們願意。”
柳憶安彎腰將二人扶起,“對了,你們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韓府的?”
“前些日子方公子到村子裡找到我們,說小姐已經回來了,然後派人將我們二人送到這裡。”
“你們見到方輕塵了?他現在在哪?還有多久能回來?”
小霜搖搖頭,“我們只和方公子匆匆見了一面,除了小姐的下落,他什麼也沒說。”
這天晚上,柳憶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已經許久沒得到方輕塵的訊息,也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好透了沒。
自從湖邊小舍一別,蕭頌便時不時地約陸映川出門。在陸映川的有意引導下,蕭頌不知不覺中將蕭韻的訊息賣了個幹淨。
“二爺,您別看我那個妹妹表面上裝得正經,其實背地裡也時不時往歌樓跑,每天晚上都不著家的。”
陸映川往蕭頌的杯子裡添酒,“女子喜歡聽小曲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