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川白躊躇地看向柳憶安,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對方的請求。
他和顧家姐姐認識的時候年齡尚小,多年未見,雖然重逢令人欣喜,但若久處,也多了幾分生疏與尷尬。
柳憶安卻誤解了秋川白的表情,以為他想同顧允敘舊,但礙於自己在場不好意思答應,便替他承應了下來。
柳憶安抬手做出“請”的動作,“剛好我預定了雅間,同顧女君相逢便是緣分一場,大家一起過節也更熱鬧,請。”
三人一同走進雅間,秋川白和柳憶安坐在一側,顧允坐到了秋川白對面。
“在我的記憶裡,川白弟弟還是那個小棉花團子的樣子,如今竟都嫁了人,時間真是快啊。”顧允笑著望向秋川白,嘴裡感慨道。
顧允隨即又將目光轉向柳憶安,語氣變得多了幾分欽佩:“早聽聞雲州城內有女君未及弱冠便中了舉人,沒想到竟是川白弟弟的妻主,我們真是有緣分。”
話畢,顧允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一杯我敬女君。”
柳憶安見狀也回敬了一杯,只是她不善飲酒,喝完後被強烈的氣味嗆得連連咳嗽。
還未等她平複下來,卻聽顧允話鋒一轉。
“川白弟弟都成親了,我比你年長三歲,卻仍是獨身一人。”
秋川白聽出顧允話裡有話,想起了幼時長輩們的玩笑,覺得十分尷尬,趕緊轉移話題。
“只是大三歲而已,況且有緣之人,何須計較相逢早晚。顧姐姐,不如給我們講講你在京城的事吧。”
“是啊,既是有緣,便不怕相逢已晚。”顧允重複著秋川白的話,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隨後,顧允講起了這些年她在京城的所見所聞,秋川白在一旁回應她。
而柳憶安,在一旁聽得心不在焉。她原本計劃晚膳後便和秋川白一同散步前往玉錦齋,現下秋川白同顧允兩人相談甚歡,她不想打斷兩人的敘舊。
眼看快到亥時,柳憶安決定自己獨自前往玉錦齋,留秋川白與顧允二人在此繼續用膳。
畢竟能否獲勝尚且未知,眼看秋川白同故人聊得開心,還是不要打斷他了。
她站起身,打斷顧允:“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需要短暫離開一會兒,二位先用膳。”
秋川白十分驚訝,他不知道柳憶安今日還有別的事情。他剛想開口說要和柳憶安一同離開,卻見對方已匆匆下樓。
見狀,顧允笑了笑,“柳女君怕是打擾你我敘舊。”
她夾起一個糕點,放進秋川白的盤中,“現下柳女君不在,你願意同我聊聊你和柳女君的事情嗎?剛剛見你們二人似乎很是疏離。”
柳憶安趕到玉錦齋門口時,正值掌櫃揭曉勝作。
玉錦齋的掌櫃身著一襲華袍,提著花燈緩緩走到看臺,環視人群一週後,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大聲說道:“感謝各位前來捧場,今年我們玉錦齋也同樣收到了很多才子的佳句,令人嘆為觀止,只是依照規定,花燈只能為一人所有。”
說完,她高高舉起花燈,展示給下面的眾人。
只見花燈宛若一朵盛開的芙蓉,層層花瓣微微舒展,燈光透過絹面,灑下淡淡的柔光,宛如月色流瀉在花間。花瓣上似有露水反射著微光,仔細一看那露水竟是珍珠嵌在其上。花瓣周圍鑲著的金絲令整個花燈多了幾分華貴的氣質,將每一片花瓣的輪廓勾勒得愈發精緻。燈底的流蘇鑲嵌著細小的珠玉,隨著擺動,對映的光如同星辰般閃爍。
眾人紛紛發出驚嘆,看到臺下的反應,掌櫃滿意地笑了,她將燈交給身後的小廝,接過一卷精緻的絹帛,緩緩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