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曹操稱霸北方之後,其勢愈大,氣焰愈發囂張,滿朝文武俱是唯唯諾諾。
天下各方諸侯,亦紛紛畏懼曹操威勢,不敢與曹操作對。
唯有劉玄德抗曹之心不絕!
彼時他尚被困在許昌,甚至與曹操比鄰而居,可即便如此,劉玄德也冒著天大的風險,毫不猶豫的在衣帶詔上籤了名。
而後劉玄德與曹操屢次交手,雖是屢戰屢敗,但同樣屢敗屢戰,抗曹之心從未有絲毫動搖。
劉玄德前番赤壁大破曹操,得佔荊南四郡,基業已有雛形。
朝中僅存的漢臣得知訊息,無不暗中垂淚,無不私下為劉玄德焚香禱告,求高帝、光武保佑劉備。
漢室氣運不絕!
漢家天命猶在!
只要劉玄德在一日,漢室三興就有一分希望!!
可現在……
劉武公安一戰,大敗劉玄德,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將漢臣們徹底從美夢中驚醒。
公安破了,
荊南丟了,
劉皇叔生死不明……
大漢最後的希望毀了!
徹底毀在了劉武這豎子手中!
甚至劉武還踐踏倫理綱常,與自己親爹刀兵相向!!
這等毀了大漢復興希望,踐踏倫理綱常亂臣賊子,幾乎與曹賊為同道中人,居然還有臉來朝見天子?
十餘名漢臣咬牙切齒,望著簡雍的身影,恨不得把他當做劉武,食肉寢皮!
簡雍:“荊州牧向來對皇帝陛下忠心耿耿,此次北上……”
“陛下!”一名漢臣猛然打斷了簡雍的話:“劉子烈者,亂臣逆子也!此等踐踏綱常倫理之徒,安配入京朝見天子?!”
這聲音就像是一把火,瞬間點燃了大片乾柴,一眾漢臣紛紛跳出班列,斥責劉武:
“臣聽聞劉子烈在荊南之時,因劉皇叔不願立其為世子,遂憤然叛父出走,此等利慾薰心之輩,也配為我大漢臣子?”
“人生於天地間,唯【孝悌】二字!劉子烈叛父而走,在江北自立門戶,而不歸於其父,是為不孝!”
“與弟爭位,是為不悌!如此不忠不孝之輩,若入了這許都城,必然要髒了這天子腳下,首善之區!”
“公安城下,劉子烈喪心病狂!竟以大兵攻殺其父劉玄德,狂悖凶逆已極!這等忤逆賊子,陛下萬不可允他北上啊!”
“劉玄德本與前烏程侯孫堅之女孫氏,有婚約在身,卻為劉武中途所劫,甚至配婚成親,真……真恬不知恥,逆亂人倫也!”
“劉子烈弒父烝母,如此禽獸不如之輩,也敢妄想拜見天顏?可笑!”
莊嚴肅穆的大殿上,此刻針對劉武的罵聲四起。
但也只是這些漢官在罵,其餘大小官員下意識的看向站在丹陛之下的曹孟德,見這位曹丞相雙眸微闔,一言不發。
滿朝倒向曹丞相的官員們,頓時心下了然,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望著那些斥罵劉武的漢官,簡雍冷冷一笑:“諸公所言,何其可笑?”
“爾等只見劉荊州出荊南,卻不見劉玄德廢長立幼,亂我漢家法度!順於父母不過小孝,忠於主君才是大孝……”
“劉荊州因不願與劉玄德同流合汙,壞漢家法度,這才出走荊南,何來叛父之說?如此看來才是真正的忠臣孝子,又豈是劉玄德之輩能比?”
幾名指責劉武“不孝不悌”的漢官,已然瞠目結舌“你,你,強詞奪理!”
簡雍根本不理他們,只是一條條的反駁著一眾漢臣:“江北之地,乃劉荊州領一支孤軍奮戰所得,劉玄德不曾出一兵一卒,與他有甚關係?又何雲歸於其父?”
“況且江北之地,乃是曹丞相命劉荊州鎮守,爾等也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