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桑榆的經驗,現在待的角落是六個方向觀察的死角,完全能夠躲避開來自三面七方的視線,除了從上邊以及不遠處的一處窗戶。
不過那處窗戶是拉著窗簾的,她判斷,屋中沒人。
假如秋彥想做什麼事,一定不會被人發現。
——可是,他想做什麼事?
桑榆不敢抬頭,更不敢看向秋彥,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她的右腳底下踩著一塊石子,因此她只能努力站穩,這個姿勢維持了一段時間後,桑榆感覺越來越不舒服。
不過讓她更不舒服的是秋彥一直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他在幹什麼?或者想幹什麼?
桑榆實在難受極了,動了動腳,將右腳換了一個位置。
“有意思。”
耳中聽到了秋彥的輕語聲,終於讓她發昏的頭腦變得清醒,這種時候,秋彥怎麼可能對她做什麼事,一定是有所發現。
伴隨著心中泛起的淡淡失望,桑榆終於抬頭。
一輛收廢品的黃魚車正停在那幢樓下,車上已經有半車廢品,一對頭髮已經斑白的老夫妻正提著一個大號袋子站在那輛黃魚車旁,和那收廢品的人著話,不多久就將那個大號袋子給了那人 。
桑榆感到奇怪,秋彥為何對這種瑣事感興趣。
而且還是偷偷摸摸地觀察。
“他們是王芸的父母。”
桑榆恍然,再一次看去,但是還是看不出有什麼異狀,於是她微微偏首看向秋彥的側臉,那抹從容和自信的笑意正從他唇角邊慢慢逸散而出。
——難道真有異常?
她再次看向那個方向,收廢品的已經蹬上黃魚車準備離開,而王芸的父母也轉身準備上樓回家。
“我去盯那輛黃魚車。”秋彥忽然道,“你去樓上找王芸的父母,記住了,只要問一個問題……”
“三前我們得到王芸入境的訊息,你們知道不知道。”
完,秋彥就往另一個方向跑去,看來是準備抄近路盯上收廢品的那人。
轉眼間,桑榆的眼中除了單調的景物,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了,她沒有怠慢,一邊往那幢樓宇走一邊思索秋彥的意圖。
忽然間,她想到了收廢品的人根本就沒有付錢給王芸的父母。
而那人穿的雖然是一套工作服,但是很乾淨,更沒有什麼補丁破洞,莫非那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收廢品的,而是……
想到這裡,桑榆心中一陣驚喜。
對於秋彥的觀察入微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然而古怪的是,她的心中竟然還泛起了一種自豪感。
收廢品的那人其後根本沒收任何廢品,縱然有人喊他有廢品賣,他也充耳不聞,徑直出了區,隨即用力蹬車,加速離開。
街上的行人並不多,秋彥盯梢的難度很大。
不過他總能選擇隱蔽的路線而行,時快時慢緊緊跟住那輛蹬得飛快的黃魚車。
萍姐先前的話此刻正在秋彥腦海中回想。
王芸的父母總是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不像這個年紀的老人通常都不捨得扔東西,就算明知派不上用處也不會扔。
這個年紀的老人縱然很有錢,一般也會很節儉。
王芸的父母到底是為何人收拾的如此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