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聽到姥姥，看到他整個人精神都有點不對勁，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姥姥……她怎麼了？”
“你姥姥她……快不行了。”沈長春聲音沙啞，突然扣住她的胳膊，情緒崩潰的對著她大吼：“為什麼不接我電話？餘念，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餘念從來都沒敢想過，姥姥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她，她不知道該怎麼接受。
病床上，白色的床單蓋著的人，靜靜的躺在病床上。
餘念站在手術室門口，卻動也不敢動，不敢往裡面走一步，只是輕輕的喊了一聲：“姥姥。”
安靜的，讓人窒息的詭異安靜。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醫院裡還可以這麼安靜。
顏璟跟在身邊，看著她跟失了魂一樣，眼底空蕩蕩的，盯著手術床上的人，先她一步走了過去，到了這時候，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沈長春說的是真的。
姥姥她真的……
去了。
掀開床單的一角，血肉模糊的一張臉，雙眸驟然緊縮，不忍心再去看第二眼，又猛地給蓋上了。
“姥姥。”餘念終於走到了旁邊，伸手就要去掀開床單，卻被顏璟直接扣住了手，奇怪的抬頭看著他：“大魔王，不是姥姥對嗎？”
顏璟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了懷裡，大手死死的扣住她的後腦勺，聲音顫抖的厲害：“不要看，別看，姥姥不希望你看到那樣的她，求你，別看。”
那張臉，已經不能看了。
等到讓殯儀師處理好了，再讓她看。
他怕她會崩潰。
沈長春說，姥姥是從二樓掉下去的。
他當時還在安慰，還好是二樓，姥姥肯定會沒事的。
可是姥姥的臉，姥姥的臉怎麼會變成那樣，到底是怎麼掉下去的？
“你放開我。”餘念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讓人害怕。
顏璟哄著她，眼底淚光閃爍，聲音啞的嚇人，只是僅僅的扣住她不讓她動：“小矮子，是姥姥，不看好嗎？等會兒你再看好嗎？”
“你放手。”餘念一個用力，直接把他推開。
她力氣極大，顏璟冷不丁的被推了好遠，眼看著她掀開了床單，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只聽到她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小矮子！”
餘念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夢，只知道無邊無際的黑暗，她一直在跑，一直在跑，可總是跑不出去，又冷又黑，絕望到讓人窒息。
“姥姥！”
一聲嘶啞的尖叫，她坐起身來，眼淚流了滿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