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擒林便訕笑著閉了嘴。
在旁邊冷眼旁觀的元無憂,卻隱隱覺得,她好像低估了萬鬱無虞在党項的威望。
最近他總是在自己面前低伏做小,把自己的傷疤和過去,都掰開揉碎了給她看,把自己最脆弱無助,孤立無援的一面展露給她……
故而元無憂先入為主,自然而然覺得他這個母尊男可汗處境艱難,該被關照憐愛。
可是元無憂近日越深入瞭解党項,越發現萬鬱無虞這個可汗,還是很有威信的。至少他一瞪眼一發火,她們都會畏懼。他一嚴厲的說話,所有人都會安靜下來,規規矩矩地聽。
可他在元無憂面前,卻總是很會裝弱勢。這讓元無憂十分疑惑,到底他是外強中乾,在人前擺花架子,在她面前才袒露真實的一面;還是,他根本就是個扮豬吃虎,心機深重的亂臣賊子?
這邊的元無憂一手托腮,一手閒敲桌面,微側過臉看向身旁的少年可汗。
他頭頂和白狼尾巴梳在一起的馬尾辮,鬢角散落著微微蜷曲的烏黑碎髮,正鳳眸銳利地,審視著面前的幾位首領。
少年身穿銀白甲冑,卻還是顯得跟沒穿什麼衣裳一樣,寬肩細腰,身段極度單薄瘦削。
跟她不約而同地也是一手托腮,一手閒敲桌面,眉眼不怒自威,出聲低沉壓迫感十足:
“那你們呢?”
緊跟著,坐在側面的一個老婦人顫顫巍巍地舉起手,哆哆嗦嗦地搖頭道:
“么兒啊,你是知道姥姥的,姥姥這個年紀,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少年可汗尚未吭聲,元無憂就問了嘴:
“敢問老人家是哪個部落的?今年高壽啊?”
老婆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掉的所剩無幾,稀稀拉拉的豁牙子,“還小呢,老婦才七十二!多謝國主關心吶——”
邊說著,她還一手扶胸口,哆哆嗦嗦地要朝元無憂俯首行禮!
嚇得元無憂趕緊伸手虛扶:“停停停!不必多禮!”
幸虧這老嫗旁邊,穿甲冑的大姐頗有眼力見地、扶了她一把。
坐在女國主身旁的男可汗,也適時出聲:
“這位是費聽部的首領,與我母親是忘年之交。”
隨後元無憂點了點頭,“老人家七十高壽了,還為了團結党項,而來中原奔波勞累,確實有點難為老人家了。”
坐在一旁的少年可汗下頜輕點,餘光瞥了身旁的甲冑姑娘一眼,對她適時的出面調和,不自覺地唇角微微上揚,會心一笑。
看到她就是嘴硬心軟,還是幫他打配合,他心裡踏實了,安心多了。
接下來,少年可汗審視的目光,就從七十老太身上,順勢掃到了老嫗旁邊的甲冑女人身上。
正是剛才那個,打趣受害者是“老郎君”的壯年女頭領。
被少年可汗盯上後,她趕忙接茬道:
“外甥啊,你是知道姨嘞,往利部可是除了拓跋部以外,党項人口最多的部落,我們往利部的小男孩兒,姨都臨幸不過來嘞,哪能看上那外族的人夫啊?”
《讓子彈飛》申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