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攆出城外的周軍,就在距西門幾里處駐紮下了,大半夜秣馬厲兵,蓄勢待發。
而就在這時,敵方先登奪旗的蘭陵王只帶著幾個人,就來到前沿陣地,聲稱來贖人。
剛好出來摸哨的襄陽公主撞見了,她對這位美到要戴鬼面威懾敵人的、北齊蘭陵王早有耳聞,也知道他早就跟西魏儲君定了親,故而懷著對妹婿的憐愛之心,就問他要贖誰。
他說要贖的是“汝南女君”鄭玄女。
也就是方才在博望城先登奪旗的先鋒。
但她光插上“蘭陵”旗幟,人進城就沒了,不必問,肯定是被周軍“俘虜”了。
而蘭陵王帶來的贖金也是一個人。即北周天子胞弟,衛國公宇文直。
原來剛才宇文直得知皇兄非要等風陵王,氣得自己一個人去博望城打探敵情,卻中了埋伏,被人當舌頭抓了。
抓他的是對夫妻兵,一口北境方言。聲稱是汝南女君的部下,直接帶著成了俘虜的宇文直去博望城找蘭陵王,讓他出面來交換人質。
蘭陵王跟倆人有幾面之緣,一聽媳婦兒身陷敵營,趕忙就過來了。
而襄陽公主一瞧見貝爾兩口子,幾人就心照不宣地裝不認識,還充當起了傳令兵。
彼時,鮮卑天子在皇姐的陪同下,來到營地門口見了蘭陵王。
他一聽蘭陵王打著贖“汝南女君”的旗號,登時冷笑一聲。
“朕這裡沒有你的妻子汝南女君,蘭陵王找錯地方了。”
鬼面大將也不客氣,抬手指了指身旁的貝爾。“本王帶著妻子的部下來的,倘若她們找到了她,陛下難道還要囚禁她不成?而她倆想找自家可汗,可是連本王都攔不住的。”
“她是要回長安做風陵王,做朕的宿星府君的,你算什麼她的夫婿啊?跟她可有三媒六證?可有光明正大的名聲?”
倆人對面而站,四目相撞氣勢洶洶,誰也不肯相讓寸步。
蘭陵王鬼面下傳出嗤地一笑,黝黑鳳眸微眯,即便比面前的鮮卑帝王稍矮二寸,仍鳳眼睥睨,氣勢上毫不輸於他。
他不卑不亢地道:“本王是她未婚夫。是西魏女帝下了聘禮定親的,曾有詔書為證。怎麼也比陛下您,妻兒成群的要光明正大吧?”
這番話戳中了宇文懷璧的肺管子。
他平時以她的童養夫、通房自居,只想沾邊一點在她身邊獨一無二的位置,可他自己清楚,就因為自己名義上早就娶妻生子,甚至成了為攀附妻家勢力,廢后又立新妻的贅婿!
在名義上,他很難做她的結髮正室。
故而每每高長恭嚷著,要與她做“結髮夫妻”時,宇文懷璧只有豔羨的份兒,從不跟風爭寵這個。
多虧鮮卑男子臉上罩著玉面,他此時長睫覆眸,狠狠地閉上了眼,復又睜開時,已滿眼冷厲的戾氣。
“但你跟她隔著國恨家仇,絕無結髮成婚的可能。”
這種話高長恭聽多了,也就不足扎心。
他那雙鳳眸噙著勝券在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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