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國主只眉眼一抬,凌厲道:“堂堂赤水義軍首領,大張旗鼓孤身赴約,不是見慣了風月嗎?居然這就被影響的,忘了來意了?”
她這出先發制人,確實讓重明措手不及,此時又是她出言打破,讓他顯得很被動。
重明垂眼一瞧那倆、相擁坐在床頭的小情侶,兩邊半垂的桃紅色絲綢床簾拿金鉤吊著,襯得這張床像婚房一樣喜慶,紅綢後面又混著橘黃色輕紗內襯,那叫一個貴氣。
他不想與她撕破臉,遂從面具底下傳出一聲清厲的笑,“本座的手下將國主安排在此,屬實是穰縣最高待遇了。”
“何出此言?”
重明面具底下的眼神驟然抬起,四顆瞳仁滴溜溜一轉,便無比犀利,“因為——這是供給本座獨享的房間。”
只肖被他那四隻瞳仁看一眼,都如同被毒蛇盯上,讓人瞬間渾身發冷,汗涔涔的。
一聽這話,懷抱美人、神情鬆弛的英氣姑娘,忽然眉眼緊皺。
美貌男子更是拿穿著窄袖白衣的雙臂、摟緊了她的脖頸,坐姿更加羞怯、侷促地往她身上依靠。
偏生重明還落井下石道:
“國主帶著男寵在本座床上雲雨,還不行本座過問幾句麼?”
女國主當即一手摟住男子、被絳紅色外衫裹住的細窄腰肢,一手拍了拍他的長腿以作安撫,又忽然眉眼一抬,鳳目凌厲嚴肅地出聲:
“廢話少言!我的風姓璧呢?”
“在這兒。”
重明一抬滾金邊的黑底流光窄袖,露出自己消瘦的手腕上、一枚寬方的白玉鐲子。
男子出聲低沉玩味,“剛用過一次華胥虎符的威力,大魏女帝餘威尚在啊。國主自己來拿吧。”
元無憂登時眉頭一緊,不自覺地用力扣緊掌心的細嫩腿肉——
“大膽!你用孤的虎符去幹什麼了?”
“國主過會兒就會知道的,自然是對你有益的事。對了,安德王當年在赤水……”
聽他一提“安德王”,相擁的倆人齊刷刷扭過臉來——回眸瞪向他!還都眉眼高抬,眼神陰鷙,十足的女暴君和男妖后氣勢。
放眼一看,那位女暴君將男狐狸抱坐在腿上,襯著倆人身後曖昧貴氣的紅金床簾,活脫脫一副君王不早朝的,皇室秘聞做派。
即便被倆人眼神威脅,重明仍我行我素,語出驚人:
“他可是留下過不少風流債,陛下被他這個人儘可妻的玷汙,屬實吃虧大了。”
重明本以為她即便不對男寵質疑,也會替他解釋和反駁,結果這位娃娃臉的女國主,原本就抓在蓋男子腿上的手、驟然一抓緊!
她那青筋暴起、剛勁有力的指頭,就將那豔紅布料下的腿肉都掐出形狀來。女國主面上卻眉眼高抬,傲然睥睨著重明道——
“不管他從前如何,現在他也是孤的人,從前種種盡皆勾銷了,你再對他言行冒犯,就是對孤的衝犯。”
她懷裡的男狐狸聞言,瞬間鬆弛地將手臂搭在她肩頭,明明高她半頭,可是身體軟趴趴地貼覆在她身上。
男子回眸衝重明那蔑視一笑,就像做壞事得逞的挑釁,活脫脫一隻人形妖狐。
女國主明目張膽的偏袒,聽在重明耳中尤為刺耳。他淒寒的目光一沉,剛要發作,便聽她又道:
“虎符和玉璽在孤眼裡,都不過是投石問路的兵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