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男子一句一句自言自語,愈發眼神悲傷,語帶哭腔,元無憂一句都插不上嘴。
他在控訴自己平生的不公,悲慘。更像是孤注一擲的宣洩,有種說遺言般的決絕。
元無憂覺得她的初戀結束了。
但又永生不忘。
少頃,折返回來的貝爾敲門報信,說伽羅被她爹帶走了,周國已經和外頭的党項交上火了。不過她可以放心,齊國已經來人接她和物件倆人了。
然後又聽外頭傳來腳步聲,元無憂順口一問誰來接應,貝爾道:“是個戴鬼臉面具的。”
“啊?他來了這種地方?壞了壞了!”
一聽高長恭來了,唯恐他誤會自己招惹風塵,嚇得元無憂趕緊跑出去迎接。
正瞧見堵門的長毛獒犬突然狂吠,隨著走廊另一頭,腳蹬硬底軍靴的男子鏗鏘走近,它突然“嗷”一聲將甲冑男子撲倒!
嚇得元無憂立即拔劍出鞘衝過來,奔鬼面男子嚷著“高長恭!!”
一遇見殺氣騰騰的“不速之客”闖入,兇猛的草原獒犬那牙齒咬合力肯定驚人,直奔高長恭胸前的護心鏡去了!
但隨著渾身甲冑的高長恭慣性地抬手臂一擋,就硌在了他的鎏金鋼質護腕上,獒犬鋒利的牙齒都被卡在了魚鱗甲縫隙裡。
而高長恭一伸手,五根指頭被尖長的鋼鐵護指、給包裹的密不透風。
狗也沒想到,今天咬了個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破綻的,包括臉都沒露。
結果那隻塞牙的獒犬倔犟地不肯退縮,居然抻著舌頭,兇巴巴地在舔他的盔甲!隨即就被戴了尖長護指的高長恭,掐著脖子推開了。
貝爾趕忙趕過來,喝退獒犬把人救下。
眼瞧著女國主把劍一扔,慌忙過去扶起鬼面男子,滿眼驚慌又緊張地,把他檢查一通,“你有沒有受傷啊?”
倘若說她物件在她面前一副不值錢樣兒,那她在這個甲冑男人面前也是如此。
貝爾不由得暗自驚奇,她口呼的“高長恭”不就是那位北齊美人蘭陵王嗎?再加上他臉上標誌性的鬼臉面具,一切就都合理了。
鬼面男子原本黑眸肅殺,在瞧見她之後閃過一瞬委屈,又寬慰道,“無事,我身上都是鎧甲,它沒咬透。”
元無憂更心疼了,咬牙扭頭怒瞪貝爾,“你不是說把這狗馴好了嗎?為何見人就撲?”
“鐵軍那也不是撲人啊,是和他親熱呢,我說呢鐵軍跟這個陌生男人親熱什麼,想必是因為他身上有你的氣味吧?”
這話說的鬼面男子登時尷尬窘迫起來,“你休要胡說!我們……清清白白……”
元無憂擰眉怒目,“那也不行,你那母犬犯得著跟我男人親熱嗎?”
貝爾而後笑著打趣,“接班銀吶,你怎麼對他比對你自己還在意啊?”
“何出此言?”
“鐵軍朝你撲過去時,你只是眼神戒備,試探它想幹嘛,像要馴服它一樣。反倒是一朝這男人撲過去,你瞬間動了殺心。可這個男人明顯不像需要人保護的那種……柔弱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