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處的黑影動了動,唯一的光亮被熄滅,關爾艱難地轉了下脖子,腰部位置就被來人墊了個枕頭。
關爾嚇了一跳趕緊往另一側縮,啞著聲音開玩笑道,“師哥,再鬧下去就要天亮了,咱體力好留到下週好嘛?”
程嶼默了一下,拿手背去貼她的額頭。
“你幹嘛?”關爾躲了一下,沒躲掉。
“看是不是燒糊塗了。”
關爾看他要收回手轉身走,便拉著他的手揩起了油,五指擠進他的掌心,挨個細細碾磨了起來。
“我是糊塗了,”關爾聲音嘶啞,說這話的時候特像誘惑小紅帽的老巫婆,“被你的美色迷得五迷三道的,師哥,你可不就能這樣不仁不義把我丟在這了,不然我就是下輩子都要繼續纏著你。”說完覺得自己的舉止太過幼稚,又自說自笑了起來。
程嶼:“......”
程嶼沒理她,起身倒了杯水,回身時道:“現在天已經亮了,天氣預報說有雨。”
關爾下意識抬起上身去看外頭,果然半攏的窗簾外,天空已經微微亮,只不過有些陰沉沉的。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的,昨晚上程嶼死活不讓她睡,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了。
“喝水。”
關爾偏頭去接貼在嘴角的水杯,程嶼順勢摟著她的腰把她抱在了懷裡,給她當人體靠背,“直接喝。”
背後貼著一副暖烘烘的身體,關爾這下消停了,不敢再無事撩|騷,於是斂著睫毛安靜喝水。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關爾盯著程嶼起身拿走杯子的身影,“我找不到你的玻璃杯了。”
“什麼玻璃杯?”程嶼愣了下,沒聽懂她的話。
關爾自己也回憶不起那個杯子具體的模樣,其實跟普通的杯子也什麼區別。自從她跟方晴夏許久沒了聯系之後,她就失去了那個杯子的所有線索。
關爾盤著腿,“就很久之前,那個不小心在自習室被摔的,你和我都拿錯的那個杯子。”關爾苦惱地回憶著,“我記得那年音樂節結束後,我還回宿舍去找來著,後來卻怎麼都沒找到。也不對,就是想不太起來找沒找,好像就是丟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程嶼語氣未變,重新上了床攬著她躺下。
“不知道,就剛才做夢夢到了。”關爾往他懷裡鑽了鑽,“不僅僅是杯子,也有好多人,都不見了。”
程嶼抓住她亂摸的手,“再睡一會兒,一小時後雨停了再走。”
“去哪啊?”關爾感受著手下緊實滑膩的肌肉群,手感確實挺不錯的。
程嶼眯上了眼,十分正經道:“把你賣了賺錢。”
關爾見他手只是虛虛搭著,便肆無忌憚往下蜿蜒,“賣我幹嘛,我有錢啊,你沒錢我養你啊。”
程嶼此時難得放鬆下來,整個人顯得十分慵懶,語氣低緩而輕柔,“用一百多塊錢?”
關爾才想起自己是‘寄人籬下’的狀態,不服氣問他:“那你有多少錢?”
“四百五。”程嶼從兜裡還摸出來給她看。
關爾是個很會審時度勢的人,立馬抱住‘金主’爸爸的大腿,“你有錢,那你養我吧。”
程嶼重新塞回了兜裡,無情道:“那還是把你賣了吧。”
關爾見他薄薄的眼皮下眼珠一動不動,眼底有淡淡的青痕,安靜地趴著沒再說話讓他休息。
“怎麼不說話了?”程嶼眼皮沒抬,用手指梳著她的頭發,“我得回去送趟貨,你——”
關爾等了一會兒,才聽他說:“你暫時先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