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杯子是關爾的,她肯定不想再管這事兒,麻煩。奈何杯子是方晴夏送的,她只能禮貌詢問她的意見,“那依方大小姐的意思?”
方晴夏忽而又發了個截圖過來,“不是,這哥們這麼火嘛?剛有人又發了表白牆,被網友就是男主角本人。就一個背影啊,大家幹嘛誇人家帥啊。都沒有個正臉照,哪裡帥啊?就光個背影能看出毛。”
關爾“嗯嗯”敷衍應著,在官網下完單後慢悠悠退出,再去翻和方晴夏的聊天記錄。
照片拍得跟座機拍的,就只有個隱隱約約的背影,看教室的黑板背景很是熟悉啊。
關爾一點點拉開放大,突然手一頓。這不是她上的西班牙語教室的黑板字嘛?
而且,那張照片,怎麼會有她的後腦勺?!
“咦,不過再細看,那哥們後頭的那個圓潤飽滿、像貞子後腦勺的後腦勺,長得好像你的腦袋啊爾。”
關爾:“......”
關爾:“我就在上西班牙語課。”
“……”,方晴夏立馬改話,“嚯,這腦袋,一看就是個大美人的腦袋,真好看!”
關爾默默把照片儲存在下來,沒說自己也是那個覺得這帥哥背影好看的人之一。
“爾,你還在教室裡嗎?快點給我直播你前排帥哥的臉!我要有圖有真相,不準給他開美顏,我要原相機石錘!”
關爾被方大小姐的腦迴路整得有些無語,“你覺得我能在教室裡接你電話嗎?你看看那寸草不生的前三排,就我們倆人。我要還是坐在教室裡,不用我傳話,前排的哥們都能聽到你的大嗓門了。”
方晴夏咯咯笑了起來,“矮油,人家還素很溫柔滴啦。”
不過調侃歸調侃,關爾這個電話打得有些久,她還得回教室裡去。
“行了,我得回去上課了,我下課跟那位帥哥談談,不是什麼大事,晚點聯系你。”
“照片照片!我要看到底是哪個男妖精——”
關爾無奈應了下來,“好好好,高畫質無美顏。我剛好把相機帶出來了,待會就給他免費照張一寸證件照。”
不過說是這麼說,等回到教室,第一排幹淨得像是那人從未來上課過。她問了周圍的人才知道課間休息時間,人家早收拾東西‘跑路’了,老師居然也沒管?
關爾挑眉,這就‘聞風而逃’了?這訊息可夠靈敏的呀。
下完課,關爾脖子掛著相機,準備去至善法學樓樓前的小廣場拍點攝影素材,最近她在給幾個雜志社投稿,準備這個暑假去實習。
r大至善樓群包含了主樓、商學樓、法學樓、國際樓和新聞樓,樓棟之間有些通道相連,法學樓小廣場前就有個一層樓多高的臺階,可以從這個高臺直通上二樓。
那裡的白鴿是校內著名的‘網紅’,中午時分喂鴿子的人還不少。
正午日光充足,順著磚紅色樓宇傾瀉下來的陽光像水位線一般漫上了腳踝,雪白色鴿子像是一團輕絨的雲霧,隨風輕巧地在行人頭上浮動著。
【咔嚓】——
關爾開門連閃幾下,如願捕捉到白鴿‘伸懶腰’起飛的那一瞬間。
又換了幾個角度,有人坐在高階上逗弄在地上尋食的鴿子。這些白鴿倒是通人性的,假意扭身揹著翅膀不理人,等到那人把鳥食鋪在紙巾放在地上時,它又立馬轉身慢慢悠悠地啄食起來,看得關爾也覺得有些好笑。
【咔嚓】——
有一隻鴿子從天而降拍了下關爾的頭,她嚇了一跳鏡頭一晃,不知道拍到了什麼。
搗蛋的小白鴿歡快地在地上‘挑釁’般地蹦跳,看得關爾牙癢癢。
這時手機再次響起來,關爾才想起午飯跟方晴夏約在了中區食堂吃飯,她拍得有些忘了時間。於是一手拿著相機,一手準備掏包拿手機,一邊往前走。
忽而‘嘩’地一聲驚呼,關爾只見眼前嘩啦啦的白鴿像是碎雨般紛紛飛起又落下,她下意識回頭看去。
就見鴿群落幕,陽光漫道,數條金光由莊嚴、輝煌的雲端和古樸建築沖射下來,像是鋪上了一層夢幻的朦朧濾鏡。
而正中臺階之上,有四五人成群,他們邁著輕快的步伐一邊說笑一邊往下走。但有一人笑容格外洋溢,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熟悉襯衫,夾著書本從臺階向她的方向飛奔而來,以他為圓心,其他人與背景自動虛化。
他是一陣風,裹挾宇宙所有靚麗的色彩,充填進她荒脊、幹涸、晦暗的前二十多年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