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跑出了衛生所,問他:“回來多久了?”
沈靳:“就回家燒水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出來了。”
蘇窈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報紙上,問他:“怎麼拿著報紙過來?”
沈靳攤開報紙,指出了一處小版塊給她看:“這裡寫著夏陽生産隊衛生所的衛生員琢磨出了治療咳嗽的特效藥,我看到這報道,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你。”
蘇窈拿過他手上的報紙,看了報道的內容。
“大隊長倒是和我說過,有記者想要採訪我,但我拒絕了,大隊長的意思也是低調一些。”
報紙上得報道,大到可以報道家國大事,小到可以報道拾金不昧,金額也可以不高。
蘇窈只是生産隊衛生所的一個普通衛生員,卻有能耐搗鼓出咳嗽的特效藥,這可不就是一件值得報道的事?
沈靳:“你和大隊長做得對,確實不適合接受採訪,現在的中醫處於不暗不明的位置,誰冒頭,誰就會成靶子,有可能被正方拿出來做典例,也有可能被反方攻擊。”
報道上只說了是夏陽生産隊的衛生員,好在沒有指名道姓。
沈靳:“行了,我就是來看你,順道問問報道的事,人也見了,報道的事也說了,我就先回去接孩子了。”
蘇窈上班已經是固定的了,所以孩子不方便帶著來上班,也就把孩子送到隔壁大根家。
大根孩子還小,都是七嬸和桂花輪流在家帶著。
蘇窈也和桂花,七嬸商量了,親兄弟明算賬,他們每天順幫她看著孩子,她一天給五分錢。
她從衛生所走回家也是幾分鐘,相對比他們從地裡回來,走十幾二十分鐘來說,相對近了很多,所以也會先到隔壁幫忙做飯。
蘇窈道:“最近夏禾有點不大舒服,我還打算明天帶著他和夏苗來上班,以免病氣過給小有幸,你回來了正好,還可以帶他們兩天。”
沈靳問:“是感冒了嗎?”
蘇窈搖頭:“是出乳牙大牙了,夜裡總鬧。”
夏禾兩歲了,乳牙大牙算是出得比較晚的。
沈靳:“那得磨磨牙,運輸隊從北邊運回來了一車蘋果,運輸隊的職工都分了一些,我都給帶回來了,他正好可以用來磨磨牙。”
蘇窈:“天涼,你蒸一下再給兩個孩子吃,免得拉肚子。”
沈靳點頭,隨即又笑了,低聲說:“我們好像已經完全進入了爹孃的角色。”
蘇窈沒好氣道:“你才發現呀?”
沈靳搖頭:“隨著孩子越來越大,這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且不說夏苗,就拿夏禾來說,他們剛來的時候,貓兒大小的娃,出氣多過進氣,精心呵護才養成了現在的白白胖胖。
沈靳從衛生所離開,到隔壁接了兩個孩子。
姐弟倆隔了半個月才見到他們的爹,相對比夏苗的熱情,夏禾卻是一臉陌生地看著他,問:“你是誰?”
半個多月不見,這小家夥的邏輯和說話都越來越溜了。
夏苗:“是咱爹,過年的時候,爹還給咱們騎大馬了,你不記得了?”
沈靳朝他伸出手:“要不要回家騎大馬?”
夏禾看著他,小大人似的想了想,然後伸出小手放到了他大手掌裡。
沈靳一邊牽著一個孩子往家裡走。
不過十分鐘,夏禾就從“你是誰”到一口一個爹,叫得好不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