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回來的時候,她正用柴刀背一個一個地敲田螺尖尖的尾部。
一個接著一個放在地上,“啪”地一聲響,螺尾巴就碎了一截。
聽到聲音,知道沈靳回來,也沒抬頭,問:“你吃螺嗎?”
沈靳沉默了一下,說:“太久沒吃了,現在應該也吃吧。”
蘇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她扭頭看向他:“怕不是注意形象,所以就沒吃了?”
沈靳誠實地點了點頭。
以前沒發家的時候,哪裡有那麼多好形象可言。
剛出社會在工地做小工的那幾年,蹲在地上吃盒飯,鋪著紙箱在地上睡是正常的,只是後來發家了,也越來越重視形象了。
蘇窈忽然就笑了,笑得有些壞心眼:“那今晚一起吃,一起沒形象。”
換做剛見沈靳的第一面,西裝筆挺,從頭到腳都收掇幹淨利落,就他這精英人士的形象,她壓根就想象不出來他是怎麼吃螺的。
沈靳笑了笑,沒說旁的,而是道:“需要幫忙就喊我。”
接著他就去把先前沒用完的竹條找了出來,再拿著今天帶回來的折疊小刀就開始削了起來。
蘇窈起先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一會後才知道他是在做牙簽。
蘇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他可以穿破舊衣服,也可以像農民一樣挽起褲腳下田,但卻出乎意料的,在吃相上格外注重形象。
笑好一會後,蘇窈才止住笑,問:“你去和虎子說了嗎?”
沈靳也沒因她笑話自己而惱怒,臉色如常的應:“剛說了,也約定好了時間。”
他頓了一下,問:“你那邊問了嗎?”
蘇窈應:“還沒呢,想等你回來確定了再去問的。”
沈靳削好了十根牙簽,再用蘇窈撿回來的河石打磨。
打磨好了,蘇窈就和他說:“暖水壺裡邊有開水,你泡一下。”
蹲在一旁看著蘇窈敲螺的夏苗,一聽這花,就立馬跑去拿碗。
小姑娘正是要人誇的年紀,所以為了一句誇獎,殷勤得很。
蘇窈知道她下一刻想幹嘛,忙道:“水燙,不用你倒,讓你爹倒。”
沈靳也大步走去,接過了夏苗手裡的碗,說:“我來,你玩去吧。”
他倒了熱水浸泡牙簽,就蹲到了蘇窈身邊,說:“我來弄,你去說吧。”
蘇窈把柴刀給了他,站了起來:“仔細點,別只敲一點點,這樣是嗦不出來的。”
沈靳:“……”
蘇窈洗了手就帶著夏苗出了門。
沈靳敲著螺,時不時還和一旁盆裡的夏禾對視兩眼,以防沒人搭理他而哭鬧。
蘇窈去了隔壁,在門口就遇上了剛回來的桂花婆婆。
就是知道桂花婆婆不喜她,蘇窈也還是基於自小培養的禮貌,喊了聲:“嬸子。”
桂花婆婆微微蹙眉,說:“找桂花?”
蘇窈點了點頭。
桂花婆婆進了院子,大聲喊:“桂花,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