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頃刻即逝,很快到了第三天早晨。
遠處的山巒褪下黑色的外衣,展露一片青綠。
霍靜雅一開院門,猛地被外面龐大的陣容嚇住。
恍惚間,竟以為看到了當時侯府被抄家時的場景。
那一幕,已經在她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她驚叫一聲,臉色煞白。
“怎麼了?難道你們沒找到水源?”白義的臉色超級難看。
他這麼說是有原因的。
這兩天,霍家人的行蹤他一直派人關注著。
桑寧根本就沒有去找水,不是在家,就在城裡轉悠。
她靠什麼找水,靠做夢嗎?
還有,她教的過濾水的方法根本沒那麼好使!
黃泥水是能過濾出清水,但兩個時辰才能過濾出一瓢,還廢那麼多棉花和功夫,簡直鼻子比頭大。
他懷疑桑寧在騙他。
有車軲轆的聲音傳來。
霍靜雅的身後,面容冷峻的少年緩緩出現在人的視野中。
這還是霍長安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出現在人前。
白義一直以為,霍家這位僅存的四公子已被碾壓斷脊骨,跌落塵埃。
所以事事才讓女人出頭,當家。
可是迎著朝霞而來的少年,雙目有神,身雖殘卻無一絲病容,臉雖毀卻無卑怯之態。
整個人如挺立於青山之上的蒼竹,錚錚不屈,沒有半點彎折。
白義甚至都覺得,他下一秒就能站起來。
“抱歉,我娘子還未醒,諸位來的太早了。”
面前的一群人,有郡守,縣令,蘇將軍,月不圓,胖仔徐五德,還有一大堆官差,村民,烏泱泱一大片。
整的跟抄家似的。
細長的眸,閃過一絲戾氣冷芒。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在睡?”徐五德“嘖嘖”兩聲。
自家男人都起了,做婆娘的不起,太懶了!
“這要是我家婆娘,早休了!”
“那是你婆娘。”霍長安譏諷。
“我家娘子不一樣,比誰都金貴,畢竟一城百姓的命都系在她身上,睡夠了吃飽了才有精神帶你們去找水,諸位等會兒吧,離三天結束還早,日落去都不遲。”
徐五德不敢置信:“你讓郡守大人,蘇將軍和縣令大人在這等一個犯人?”
少年雙眸一凝,隨即恢複如常。
呵!
整個涼州的官員對尋水一事束手無策,把全部希望壓在一個犯人身上,大概也是史上頭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