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他不自覺地開口追問：“那你交代了這個背景，要說的是什麼？”
霍司琛真誠地看著明亞文，站起來深深地鞠了一個躬：“非常感激你，明亞文先生。”
明亞文的手攥得死緊，咬牙切齒：“我沒做什麼讓你感激的事情，不想聽你的感激。”
霍司琛默默地坐了下來，心裡有千言萬語，匯聚出來的只有一句話：“那孩子是我的，是我和顧安暖的孩子。”
沉默，似深海一般死寂的沉默，沒有一點點的聲音。
明亞文坐在那裡，萬籟俱寂，像是沉入到了最深的深海，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整個人也沉重的向下墜去。
“不可能！你不要在這裡胡扯！”明亞文抬起頭來，用可怕的目光死死盯著霍司琛：“你敢戲弄我，我可輕饒不了你！”
“我沒有戲弄你。”霍司琛認真道：“顧安暖在離開我之後，她生下了小思，用的是她的姓氏，小思的全名叫顧長思。”
長思的意思是長長久久的思念，卻原來還有這一層的意思。
顧長思……
她思念他。
一直不能答應自己的求婚，不管自己提出什麼方案也要被拒絕。
不是因為不能對自己敞開心扉，而是因為她心裡住著別人。
要不是祁佑的存在，她是絕對不會搭理自己的。
他像個跳樑小醜一樣，真是難看至極了。
事到如今還死死地抓著不放，竟然有一天他會變成這樣的男人。
祁佑在不久之前還是自己的孩子，他以為可以和祁佑相伴一生。
結果這麼快親生母親就來了，親生父親也來了。
現在他是外人了，他不是祁佑最喜歡的爹地了，而是一個沒血緣的外人。
一時間，明亞文的腦海裡接受了太多的訊息，幾乎開始暈眩了起來。
霍司琛知道他一下子接收這麼多資訊會混亂，一句話也不說，安靜地等著明亞文。
明亞文的頭暈了一會兒，他抬起眸子看著霍司琛，腦海裡不斷的響起了一句話：他是祁佑真正的父親，和自己這樣的冒牌貨不一樣。
“你覺得你配做一個父親嗎？”明亞文開口，冷冰冰地質問。
霍司琛正襟危坐坦然，看著明亞文，開口說：“我不配，在去年之前，我甚至於不知道這個孩子生下來了。在第一次在舞會見面之前，我甚至於都沒見過那個孩子。”
霍司琛的聲音深沉，聽不出情緒。
也許所有的悲傷從口裡說出來的時候，已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語調才能表達了，所以他的話語很淡。
苦澀的平淡背後是痛苦與悲涼，不是他本人，是沒辦法體會的。
他的坦然看在明亞文眼裡，滿是諷刺。
因為他並不知道霍司琛的事情，知道的只是在這個孩子裡至今為止的生命裡沒有親生父親，有的只有自己。
“所以，你連見都沒見過那孩子，沒有為他負一點作為父親的責任，現在告訴我這些是要做什麼？”
要來搶走祁佑，但是他憑什麼？
他有什麼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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