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邯鄲城還是老樣子啊,跟我上回來的時候差得並不太多。除了一些房舍發生了點變化,主幹道的大概的走向和位置基本一樣。”
小雅好奇的四下張望,同時輕聲對旁邊的趙德柱說道。
趙德柱點了點頭,先是悄悄瞄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徐陵,然後壓低聲音道:“你上次跟熄燈道長來這裡,是公元前210年到公元前209年之間,現在是公元前260年,兩邊差著五十多年的光景呢。不過,也幸好你大致還認識路,不然咱們剛才就得在那小子面前穿幫了。”
小雅嘻嘻一笑,問道:“接下來怎麼辦?是去找您老那座根本不存在的府邸?還是尋家客棧落腳?”
“那還用說,當然是找客棧啦。”趙德柱沒好氣的答道。
“可是跟後面那位怎麼解釋啊?”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說著,趙德柱停下腳步,待徐陵來到近前才笑呵呵的商量道:“我說徐道長啊,咱們現在已然抵達邯鄲了,一來你身份特殊,肩負使命,二來我又是平原君趙勝的宿敵,咱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回我府上,恐怕不太利於之後的行動啊。”
徐陵微微頷首,警惕的四下打量了一下,道:“老伯考慮的極是,那麼依您看,咱們該如何行止呢?”
趙德柱煞有介事的說道:“不如這樣吧,咱們暫時先找個客棧落腳,暗中打探邯鄲目前的局勢,待摸清路數之後,再決定後面行動的步驟,你看怎麼樣?”
“好,全聽老伯的。”徐陵爽快答應。
“額,不過呢……”趙德柱砸吧砸吧嘴,略顯為難道:“眼下有個麻煩,還真不太好解決。”
徐陵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你身上沒有盤纏是吧?這一路上,小道早已明白的。”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布袋子,塞進趙德柱手中:“這些您先拿去使喚吧,不夠了我再想辦法。”
趙德柱厚著臉皮嘿嘿一笑,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大酒樓說道:“我看那處地方賣相就不錯,前面吃飯後面住店,既排場又熱鬧,方便打聽訊息。”
徐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念道:“吉運酒樓,嗯,名字聽上去也不錯。哎,對面那是什麼地方啊?看上去像是座官府衙門。”
小雅瞥了那邊一眼,順口答道:“哦,司寇府,趙國主管刑獄的官署,想來這個地方也算是訊息靈通匯聚之處了。”
“那好,咱們便住在吉運吧。”徐陵灑然一笑。
趙德柱見他沒有意見,於是當先領路,走進了吉運酒樓。店小二見貴客上門,連忙殷勤招呼,待問明趙德柱他們是要在此住店時,趕緊領著三人到後院那邊,挑選了三間乾淨整潔的上房,安頓下來。
稍事梳洗休息,趙德柱便嚷嚷著肚子餓,喊上小雅和徐陵來到前面的酒樓吃飯。
此時正是中午的飯點兒,吉運酒樓裡生意火爆,來來往往的食客絡繹不絕。他們三個人擠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等來一張空桌。趁著上菜的功夫,趙德柱豎起耳朵,認真偷聽旁邊客人們閒聊,不一會兒,就見他眉頭漸漸緊鎖,臉色不善。
小雅感到有些好奇,正欲詢問原委,這時候恰好店小二將菜餚擺上桌案,趙德柱問道:“夥計,跟你打聽打聽。那些人在講什麼聶家兇案和鍾自文案,還有什麼爆炒羊皮,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店小二聞言呵呵笑道:“客官還不知道吶?這都是都城近來發生的大事件啊,連長平那邊跟秦國的戰事也被蓋過風頭了呢。”
徐陵一聽這話,頓時也好奇起來:“你跟咱們講講唄,到底啥情況?”
店小二手裡一邊忙乎,一邊像個說書先生似的,給趙德柱他們講起那幾樁邯鄲奇聞來,從李記皮莊大戰周縱,全城百姓嗨翻了狠賺一把,到城南聶家突發慘案,最大疑兇被關進司寇府大牢,再到鍾自文被拔刺兒殺手逼迫,越獄不成,當場自盡明志,進而引發了近二十年來趙國朝廷最大規模的內鬥危機,直把三個人聽得是目瞪口呆。
到最後,小雅結結巴巴的問道:“你剛才說,那個把邯鄲朝野攪得雞飛狗跳的人叫什麼名字?”
“趙亮啊!”店小二把巾帕往肩上一搭,得意洋洋的指了指對面:“那傢伙在長平大戰前搞出這麼多事情來,鐵定是秦國派來的奸細啊,現在人就關在那裡呢,用不了多久準得咔嚓了他!”
趙德柱略帶懵圈的看看小雅:“你覺得是他嗎?”
小雅表情鄭重的點點頭:“就看這行事風格,一準兒是他沒錯了。”
“他是來營救你的?”
“不然呢?我想不出他還有什麼別的理由現身此地。”
“合著他救你救到把自己給整大牢裡去了?”
“唉,以他的操作習慣,這也是常有之事。”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