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安平城裡安靜祥和,城主府卻是燈火闌珊熱鬧非凡。
俞堅舉杯,指著大廳擺著的兩箱黃金,敬孔池,“孔大人年輕有為,短短三年將安平建成如今這模樣,俞某著實佩服。”
頓了頓,俞堅低下頭來:“說來慚愧,這些年鐵岐山為了維持山匪的名頭,搶了不少錢財,這些銀兩俞某和全寨上下均未動分毫,今日便全數歸還給孔城主。
至於那個村莊裡的村民,鐵岐山也將他們在別處安排妥當,並無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百姓的性命。今日這酒便是同過去徹底拜別,來日追隨攝政王,願為王爺差遣效犬馬功勞!”
說罷,一口將酒飲盡。
孔池連忙回敬,也說了不少客套話。
他沒想到,顧城淵此番隻身上山,竟不費一兵一卒便收服了一眾山匪,並且聽剛剛俞堅的意思,他還是真心歸降誠意滿滿,這讓孔池心中對顧城淵的敬仰愈發深重。
而知曉一切實情的宣尹若則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明明這兩方勢力只能算達成共識,互相利用而已。
等事成之後,說不定還會成為敵對關係呢。
敬酒之後,便是歌舞,宣尹若懶懶地靠在軟榻上,手捧酒杯,心不在焉地自飲自斟。
而隔壁的主位,孔池和俞堅皆在舉杯相敬顧城淵似乎在討論事宜,一時間竟也無暇顧及宣尹若。。
難得處於放空狀態,她垂著眸抿了一口酒,眼底就浮現一雙紫金袖紋的上好玉靴。
她似乎喝的有些多了,眼尾都氤氳出幾分懶散的緋紅來,姿態瀟灑魅惑而不自知,聲線染上沉醉的清冷:“大當家常年處於深山之中,沒想到這靴子竟還能保持這般華美不沾一絲灰塵。”
夏忻眼底玩味更濃:“這可是我最珍藏多年最貴的一身行頭了,往常在寨子裡哪有機會穿?沒想到今天第一次穿就能遇到絕美佳人,也算不辱它們的使命了。”
宣尹若眯起了眼,似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它們”指的是這身衣服,她仰起頭來打量了一番。
先前在山寨中夏忻打扮得也很是隨意,頭髮也是胡亂地垂在腦後,今日倒是全部束起,看起來乾淨利落,眉眼也是生的極好,隱約看上去甚至還與顧城淵有幾分相似。
一身錦繡軟袍襯得身形挺拔,腰帶細窄,上面彆著一顆翡翠寶石,像極了深夜中幽暗的貓眼。
她勾了勾唇,中肯的評價了一句:“尚可。”
夏忻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轉了個身正欲坐在宣尹若的身邊,不知從哪冒出來一隻手,一把將他推開,手中的酒杯也沒拿穩,傾洩出來染了一身衣袍。
顧城淵的目光在夏忻衣袍的那團汙漬上停留了一瞬,淡淡啟唇:“本王認為,大當家還是去換套衣裳比較好。”
“……”
若是擱在往日,以夏忻的脾氣早就開罵了,可面前這人又是他絕對惹不起的身份,他只能咬咬牙,將委屈吞盡獨立,堪堪維持住友好的淡笑,朝宣尹若頷首:“先失陪。”
夏忻離開後,顧城淵順其自然坐在了宣尹若的右側,而場中的其他人都很有眼見沒有去打擾,二人周圍隔開不同尋常的寧靜氛圍。
宣尹若睨了身邊的男人一眼,忽地靠近一步,貼在他耳邊低語了句,連氣吐出來都帶著幾分微醺的酒氣:“王爺,你不對勁。”
顧城淵強壓在內心的衝動,挽著宣尹若的腰身,嘴角浮起笑容:“哪兒不對勁?”
宣尹若好看的秀眉擰了起來,像是真的喝醉了,嘴裡喃喃:“你對夏忻的態度,不對勁。”
宣尹若的臉頰泛紅,細膩的肌膚如同剝了殼的雞蛋,紅唇微微嘟起,要多誘人有多誘人。
顧城淵眼底欲色加濃,聲音已經有幾分喑啞:“宣大人,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