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尹若身子微微前傾,貼在容婉兒的耳邊,溫熱吐息:“我們做個局,只要你在王爺面前當場指認兇手,我就會想法子讓王爺打消對你的疑慮。”
容婉兒呼吸加重了幾分:“我說過了,這香囊就是柔妃贈送。”
“你剛才還說心地純善,不做傷天害理之輩。現在又這麼隨意指控無辜者,就不算是傷天害理了嗎?”
宣尹若的話一字一句緩慢的敲打在容婉兒的心頭:“況且,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到幕後黑手是誰。那個人這麼利用你,可見對你的心思全是作假,完全不在乎你的安危。就算如此,你還是要替他隱瞞嗎?”
“我……”
容婉兒不知道,一個從小寄宿在鄉下的女人是怎麼有這麼好的口才,每一句都滲入她的心扉,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若我沒有發現此事,其後果不堪設想。到時候你必然脫不了干係,你所守護的那個人是會為了你的安危救你於水火,還是會毫不留情將你拋棄呢?”
“恐怕到時候,連你的孩子都要為別人做嫁衣。”宣尹若垂眸,“你要知道,男人的承諾,自古以來,最不靠譜。”
容婉兒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徹底癱倒在坐塌上,身邊的月汐也參與不進去話題,只能擔憂的望著容婉兒,生怕她有什麼不測。
容婉兒的一張臉沒有絲毫血色,雖然她不想承認,但她明白宣尹若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到時候東窗事發,若是顧城淵真的中毒而亡,勢必是要有一個替死鬼堵住悠悠眾口,好鞏固他的權勢。
若是隨便尋一個來,怕是根本不足以讓人信服。到時候,她就是個毫不留情被丟棄的替死鬼。
容婉兒淚流滿面,倔強的看向宣尹若:“那你呢,你來這裡是為什麼?不是為了男人嗎?”
容婉兒想的是,宣尹若這般勸誡就是為了拉顧思年下馬,顧城淵掌政,到時候便是順理成章地繼承皇位。
她隻身一人來到寒香殿,也是冒著無數風險的,不還是為了鞏固一個男人的政權嗎?
而宣尹若當然不是為了顧城淵,從護國寺一事看來,顧思年也有自己不小的勢力。
只要她掀開顧思年掩蓋的面紗,到時候二人必然會有一場爭鬥,嵐州必亂。
再加上前線還在開戰,東陽國又拿到了荊州佈防圖,桂子墨便可從荊州趁虛而入,一舉拿下邊境的八大城池,再一步步蠶食其它州郡。
她要的,是整個祁文國!
她做了這些之後,從東陽皇帝那裡拿來一個管轄權不是難事,屆時她便和桂子墨一道暗中擴大自己的軍隊勢力,有了底氣之本,才可繼續與北梁和東陽相抗。
當然,這只是她的a計劃而已,也是最好的設想。
但至於到時候怎麼發展,卻也並不那麼好說了。
這些,她當然不可能說給容婉兒聽。
宣尹若思緒不過一瞬,只朝著容婉兒淡淡一笑:“我和你不一樣。”
“為什麼,因為王爺愛你?”容婉兒似乎想通了不少事,神情都有些癲狂,輕輕笑開,
“你別忘了,攝政王是什麼樣的人。他的感情只怕比皇上的感情來的更加淡漠不止!”
宣尹若心頭顫了顫,她當然知道,所以從一開始莫玄提議的時候,她就沒想過找顧城淵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