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天下城正在攻打北遙,內憂外患,難啊!
書泉之雖然這樣說,但心底還是有一絲不安。
北遙最常見的顏色就是雪的白色,眼簾驟然映入鮮豔的紅色,北卿臨的眸孔縮了縮。
他看著遍地燃盡了的龍鳳燭,每走一步心尖就顫動一下。
“母后……”北卿臨輕聲喚了一聲,對方卻遲遲沒有給他回應。
直到北卿臨往前再走了一步,卿玥才轉過身來。
此刻的她與北卿臨見過的任何時候都不同,即使頭髮只是鬆鬆垮垮的挽著,卻絲毫不叫人覺得不端莊。
北卿臨見慣了她華服加身的樣子,忽然見到她這身打扮,頗為錯愕。
卿玥仍然坐在地上,對他眼裡的錯愕似乎沒看見一樣,她說:“你父皇去了,你先跪下來磕三個頭吧。”
即使北卿臨早就猜測到了,但此刻卻仍覺得不敢相信,龍床上的人平平靜靜的躺著,左手搭在右手食指上,似乎在撫摸著什麼。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像做了個美夢。
北歷三年,十二月初十,宣瑾帝北暘駕崩,諡號顯德。
北卿臨跪在床前,雙手交疊於身前,磕了三個響頭。
卿玥見他三個頭磕完了,卻並未覺得輕鬆,不孝之罪,又豈是三個響頭可以抵消掉的。
“你是你父皇唯一的子嗣,如今你父皇去了,本宮會扶持你坐穩帝王之位的。”卿玥平淡的說道。
北卿臨卻猛地跪了下來:“兒臣不敢,求母后收回成命!”
“不敢?”卿玥玩味著將這兩個字咀嚼了一遍,卻還是覺得好笑,“若是你都不敢坐這龍椅了,還有誰敢?你想讓本宮將這江山,拱手相讓給誰?”
北卿臨是她和北暘的的兒子,整個北遙沒有誰比他更有資格坐在龍椅上了。
“等你做了北遙的帝王,本宮自會放權,去皇陵守著你父皇,但本宮有一個要求,殺了蘇梓。”卿玥似乎有些累了,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連最後一句話語調都極輕
北卿臨猛地抬起頭來,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母后,您為何還是不肯放過阿蘇?請恕兒臣不能答應您的要求。”
“不能答應本宮的要求?”卿玥反問了一句,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是不能做北遙的君王,還是不能殺蘇梓?”
北卿臨將頭垂在手背上,沉聲道:“兒臣不是帝王之材。”
他不能做北遙的君王,更不能殺阿蘇。
卿玥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習慣性的摸了摸食指上的玉扳指,怒極反笑,“你是想讓本宮效仿西虞女帝?”
她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為了仇人的女兒,父母江山都不要了。
卿玥覺得她幾十年來從未如此生氣,手頭沒有什麼東西,想發洩也發洩不出來。
她從地上爬起來,隨意踢翻了燃完後僅剩的一點龍鳳燭,第一次在人前失了端莊。
“這是北遙王印,現在本宮將它交給你,本宮要你在你父皇面前起誓,永遠不能讓蘇梓知道這塊王印在你手上,否則本宮和你父皇死也不會瞑目。”
北卿臨彎腰拾起王印,豎起三根手指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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