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鑾見她真有要把蓮花扔了的架勢,心底莫名有些煩躁,還是接了過來。
明明是想刁難她的,結果弄得像被刁難是他一樣,真是憋屈。
“民女已經聽從小王爺的話,折了蓮花回來,現在可以告退了嗎?”納蘭青梧問道。
西鑾並不打算就這樣放她回去,老大爺一般的躺回搖椅上,把玩著手裡的蓮花,示意明祜把箜篌還給她。
納蘭青梧對著明祜和顏悅色的道了謝,抱著箜篌筆直的站著,西鑾看了卻覺得有些礙眼。
“景清留下,你們都先下去。”西鑾語氣不善的吩咐道,周圍的人迅速退下,只留了明祜還在身旁伺候。
西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十分嫌棄,“你怎麼還在這兒?”
明祜是西鑾心腹,從小跟著他,每次西鑾讓所有都退下的時候,他是不用退下的,因此他以為這次也一樣。
誰料他就靜靜的站著不出聲,都被小王爺嫌棄了。他是不是最近哪裡做得不好,惹小王爺嫌棄了,又或者哪個不長眼的,趁他不在的時候,編排自己的壞話,好取代他在小王爺心底的位置?
明祜堅信肯定是第二種情況,退下去的時候還一直在回想小王爺最近對誰比較青睞有加。
湖畔邊就只剩下了納蘭青梧和西鑾二人,西鑾道:“給本王彈一曲,本王若滿意了便不與你計較今日之過了。”
納蘭青梧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的忍耐力如此好,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是平靜的,“小王爺想聽什麼?”
西鑾看起來很認真的在思考,納蘭青梧也很好耐心的等他,最後西鑾才懶洋洋的道,“妝臺秋思吧。”
妝臺秋思最早是琵琶曲,後來也有洞簫曲,古箏曲,箜篌也是可以彈奏的。
就整個曲調而言綿長哀怨,淒涼悲婉,聽此曲的人多半是心中寂寥,她看西鑾絕不是這種人。
納蘭青梧許久未動,西鑾眯了眯眸子,語氣十分欠扁,“怎麼,不會嗎?”
納蘭青梧欠了欠身,“秋臺妝思是重奏曲,以箜篌彈奏須有洞簫相和。”
西鑾眸子裡閃過一絲懊惱,似乎是因為被她落了面子,隨後又提出一支曲子,“陽關三疊。”
“重奏曲”
“曲江隨想。”
“也是。”
“涼州散。”
“這是箜篌、笙、管子三重奏。”
……
“景清清,你是不是故意的?”西鑾被她回得有些暴躁了,不過卻並不能嚇到納蘭青梧。
“小王爺自可下去查民女所言是否屬實。”納蘭青梧心情頗好,被西鑾故意刁難的惡氣出了大半,語調都輕快了幾分。
西鑾的運氣也確實是不好,說了這麼多曲子,一個獨奏曲都沒碰上。
“哦,對了,民女叫景清,不叫景清清。”
西鑾才懶得聽她說了什麼,他說了這麼多曲子,怎麼可能都是重奏曲,他回去一定會讓人去查的。
若是景清敢騙他,她就完了。
“那你會什麼獨奏曲,彈吧。”西鑾說完這句,揉了揉眼角,剛闔上眸子,一陣清悅的箜篌之音便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