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見玉枝不肯退讓,咄咄逼人,生怕她驚擾了裡面的人,求饒道,“我的姑奶奶,您休停會兒吧,我們大人現在真的有要事在忙,要不您改日再來?”
他這攤上的是什麼事啊,要不是划拳輸了,這左右為難的事也不會落到他身上,怪只怪他運氣不好。
玉枝和他糾纏了好一會兒,大抵是吵到裡面的人了,很快又出來一個衙差。
“大人讓我帶你們進去。”
納蘭青梧轉頭對著帶路的青年說道:“你可以先回去了。”然後牽著小孩跟在衙差身後進到了公堂。
木縣令坐在公正無私的牌匾之下,烏紗帽戴得端端正正,神情肅穆。
不過納蘭青梧的視線很快落到他下方座上的人身上,白衣孱弱,芝蘭玉樹,正是季瑾沉。
季瑾沉在看到納蘭青梧,眸子裡也是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
“啪——”
“堂下何人?為何見官不跪?”木縣令猛地一拍驚堂木,小孩似乎受到了驚嚇,身子抖了抖。
天下城的景桐殿下,木遠擔不起他一跪。
季瑾沉掀了掀眼皮子,淡淡道,“木大人別嚇著了小孩子。”
“是是是!”木嵩站起來連連稱道,不敢再使用驚堂木,對納蘭青梧一行人不跪的行為也睜隻眼閉隻眼不再管了。
木嵩坐回位置上,繼續審問,“你們擊鼓可有冤情?”
玉枝把事情具體說了一遍,當然自然不可能全盤托出,裡面該省的部分都被她省去了。
聽完玉枝陳述,木嵩大怒,“竟有人不顧王法宣傳災星之說,來人,將這老頭拖下去關進牢裡!”
他的髮妻就是因為災星之說,在他不在木澤縣的時候被活活逼死,她死的時候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啊!如果他的孩子沒有死的話,現在應該就和堂下的孩子一般大了吧。
老頭怕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醒來就已經在大牢裡了。
木嵩走下堂來,看向小孩,十分同情他,抬手想去摸一摸這孩子的頭,孩子怯怯的後退了一步,仰著頭去看納蘭青梧。
“別怕,木縣令是好人,他已經把傷害你的壞人關進牢裡了。”納蘭青梧柔聲安慰他,小孩聽懂了,衝著木嵩靦腆的笑了笑,讓他不禁恍惚起來。
“像……真像……”木嵩低喃了兩聲,蹲下身來細聲問他,“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母親叫什麼名字?”
這問題就問得有些奇怪了,問小孩的名字可以理解,但問人家母親的名字就不該了。
小孩一言不發,只是一個勁的搖著腦袋,納蘭青梧解釋道,“剛遇見他的時候他就這樣了。”
木嵩有些失望,更多的是同情。
“剛剛聽姑娘所言,這小孩已經沒有親人了?”
納蘭青梧點了點頭。
木嵩看向小孩,又看向納蘭青梧,語氣有些忐忑,“我第一眼看到這小孩,就覺得親切,不知姑娘可否把他交給我撫養?”
他笑起來的時候有三分像如蘭,尤其是眼睛,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