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楠吞下晶體的那一刻,遠處仍舊發著高燒昏迷的人也緊緊皺起了眉,不知是心有靈犀,還是被高燒折磨所致……
閉目吞下晶體的那一刻,她眼前閃過了一張張人臉,心被生拉硬拽,痛得她極近窒息,當最後閃現出安琳的臉時,她閉上了嘴,嚥下了所有的晶體。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靠著樹,靜靜閉上了眼,隨著熟悉的痛覺一次次明顯,咬緊牙關不想吭出一聲,似乎吭一聲都顯得她輸掉了一般。
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其實,一直以來,她最討厭的就是聽天由命,命運如何全由自己掌控,探究每個看似命運作弄的結果,都是當初自己種下的因。因果迴圈,並不是種下何種因就能結出何種果,一旦因果不符合人的邏輯推理,無法得到解釋,便被推諉成了命運。
這是人的偉大,也是人的無奈,窺探了一角,卻永遠無法探究根本。
所以,她不信命,只當這一切看似神秘的事由,都是人類還未曾觸及的真相。
然而,到了如今這般田地,才發現自己太自以為是,是生?是死?她竟然連一點干涉的權利都沒有!
突然間,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卑微,就連自己改變性情都無力阻止,更何況是生死?
隨著時間的流逝,痛覺加深,而她的痛覺神經這更加明銳,將痛楚以難以形容的程度傳遞給她的大腦,巨大的痛楚超出了她的預料,也突破了她心理承受範圍。
暈厥時,耳邊想起了安琳若有似無的話……
陌生…異常…
‘…本就不曾相交,何必心生不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到胸口痛楚的同時,眼角悄無聲息滑出了一滴晶瑩,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卻在心上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秦楠!”
一聲驚呼,安琳滿頭大汗的坐起了身,牽動身上的傷,瞬間又無力的倒了下去,這一倒頓時又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咬緊牙關,悶哼了一聲。
“慢著!慢著!”守在旁邊的夏母連忙放下手上的事,將安琳按回了床上,可胸前的紗布已經染紅,顯然是剛才動作太大又扯開了傷口!“你這孩子!給我好生躺著!”這一幕自然讓夏母揪心的疼,口氣上自然而然多了責問之意,卻又沒法子氣。
因為……安琳是叫著秦楠的名字驚醒,這讓她如何氣?
兩人的感情,她看在眼裡,同時也看進了心裡。如果說先前對秦楠的身份僅僅是猜測,那麼現在至少能肯定百分之七十,如果真是那丫頭,一切疑點都能夠解釋。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成為現實,夏母就覺得剜心之痛!如果說知女莫若母,在幾年前她當不起這句話,她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雖然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母親該盡的義務都盡了,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條件,最好的環境,就連以後的路都替孩子想好了。
給夠了孩子空間,也給夠了孩子自由。
直到後來,她才發現她什麼都給了,卻從來不曾拿回什麼。
她給出了自己最大的疼愛,卻從來不曾瞭解過自己的孩子,也從來不曾接受過什麼,無論是孩子的撒嬌還是示弱,甚至是委屈和怒吼。漸漸的,她疑惑不解為什麼小時候乖巧懂事的孩子變得那麼不可理喻!又為什麼放棄所有自甘墮落!為什麼就這麼狠心不替日漸年邁的父母想想!
雖然不求有任何回報,但是看著自己苦心培養的孩子成為廢物,為人父母誰不會焦頭爛額,憂心忡忡?
然而……當她有機會翻開孩子的日記時,她才知道所有的所有,都是她自己種下的因,結出的果。
瞭解了前因後果,她開始嘗試補救,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複,每次怒吼之後得到那丫頭沉默的回應,她便知痛苦的不止她一人。她會後悔自己暴躁的直脾氣,也恨鐵不成鋼一般恨著那丫頭轉牛角尖的個性!
“秦…秦楠呢?”安琳皺著眉頭,疲憊不堪的模樣讓人心疼,但是眼裡的焦急和擔憂才是讓她不知如何開口的理由。
見夏母一陣沉默,不由得心中一沉,
“她怎麼了?在哪裡?!”
眼見安琳再次激動了起來,夏母一咬牙將人給按了回去,肯定的回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