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在床上的瓦西里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一瓶烈酒成為他最好的夥伴,第二天天還未亮的時候他做出了一個決定,要去遠方尋找母親,也許從母親那裡他可以感受到久違的親情,和母親生活在一起並不是什麼壞事情,他覺得跟一頭豬生活在一起都要比該死的酒鬼強太多。
第二天一大早他偷偷拿走了父親的幾瓶烈酒,乘著天還未亮出了門,走出大雪中的村莊,他回頭眺望,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了。
踏著積雪前行,厚厚的積雪能夠將人的膝蓋淹沒,走路相當吃力,就算是正值當年的瓦西里也被弄得精疲力竭,每天走的路程都很短,為了避免被父親抓回去,他選擇了一條無人走過的路,四野茫茫,看不見任何的人影。
連續走了一週時間,大雪讓從未出過遠門的年輕人失去了方向,迷了路,就像是荒原上孤單無助的一條野狗,又冷又餓,這個時候他帶來的乾糧乳酪,還有從父親那裡偷來用來禦寒的烈酒已經全部消耗一空。
如果三天之內他無法找到正確的方向並走出去,那麼他將成為這荒原上的一具枯骨,甚至會成為在這裡的那些野獸的食物。
但經歷過殘酷的瓦西里太想見到自己的母親,這樣的信念讓他要比普通人的耐力更為強大。
一直走了四天,他還未死去,不過也沒有了力氣,到了晚上的時候風雪已經變得越來越大,他甚至連在雪地裡面挖一個雪坑來禦寒擋風都無法做到,只能躺在雪面上,任由瘋狂和大雪逐漸將自己掩埋,然後死去,現在他的腦海裡面全部都是跟母親生活在一起,坐在溫暖的房間內,吃著滾熱的菜湯,母親溺愛的摸著自己的腦袋,只可惜他沒有見過母親,甚至無法將那張模糊面孔填上面容。
當他以為就要在這美夢中死去的時候,一直溫熱的手搭在了他的額頭上,聽見了十分模糊的聲音。“他還活著,真是個幸運的年輕人。”
等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他躺在雪坑內,身上裹著厚厚的毯子,寒冷被驅逐,而一旁還坐著一位鬍鬚凌亂,頭髮花白的老人,老人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書籍,口中輕輕唸叨著什麼。
坐了起來看到了一旁的吃的,餓壞了的瓦西里抓起來狼吞虎嚥,但已經餓了太久的他因為吃的太急,差點被噎死。
老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走過來開啟一個熱水壺,熱水壺內放著雪,他手指輕輕敲擊熱水壺,口中唸叨著一些奇怪的聲音,不久之後原本冰冷的水壺開始輕微晃動,直到熱水壺中的雪融化,慢慢冒著白色的水蒸氣。
是熱水,沒有火焰就能夠製作出熱水來,瓦西里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神奇的力量,被驚的目瞪口呆,甚至忘了呼吸。
老人將瓦西里手裡的乾糧拿過來放在了熱水中泡軟,然後遞了上去。“現在吃吧,能夠很快補充你的體力。”
瓦西里接過來開始繼續狼吞虎嚥,被熱水浸泡過的乾糧就像是糯軟的土豆泥一樣,十分容易下肚。
等到吃飽之後他將熱水喝完,將熱水壺還給了老人,老人將熱水壺放在一旁。“孩子,你需要休息,等你一覺醒過來的時候應該會恢復狀態。”
瓦西里現在對於老人充滿了尊敬和敬畏,躺在地上開始睡覺,直到第二天早上醒過來,老人已經做好了早餐,沒有火焰,但是卻有一隻被烤好的兔子,散發著香氣,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肉了。
瓦西里大快朵頤,最後擦了擦嘴,他想跟老人開口說話,但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小時候的原因他相當自卑,就算是一些夥伴他也很少開口說話。
“孩子,你想要去哪裡?”老人首先開口,他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行囊,顯然是要繼續上路。
“我要去找我的母親。”瓦西里一五一十的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這名老人,期望老人能夠帶他走出這裡。
“好吧,聽起來是一個苦命的孩子,我可以帶著你離開這裡,去找你的母親。”老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瓦西里的請求。
兩人開始上路,一路上這名老人做了不少的奇怪的事情,例如風雪就像是長著眼睛一樣會主動避開老人,老人就像是天上的神明一樣。
大約兩天時間,終於走出了天寒地凍的荒原,進入了一片全新的土地,那裡綠草盈盈,湖泊無數,到處散發著溫暖的氣息。
這個時候老人已經講了不少的事情,他是一名吟遊詩人,到處遊蕩,兩人能夠相遇完全是個意外。
那時候的超自然力量者還沒有完全被教廷管制,尤其是總是伴隨著巫師身份的吟遊詩人,他們行蹤飄忽不定,總是不容易弄清楚他們的具體情況,在這方面教廷一直相當頭疼。
跟著吟遊詩人,見識過不少的魔法之後瓦西里已經逐漸接受了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並且他的心逐漸開啟,那些童年陰影因為和慈祥的老人在一起而慢慢消失,更重要的是他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夠見到自己的母親。
他相信母親已經會接納自己,然後給自己好的生活,哪怕只是給自己提供住處,然後他去努力幹活賺錢都行,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母親絕不會像酒鬼那樣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