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欣雨從許都家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路上沒有什麼車,她並沒有讓許都送她,而是一個人走了一大段路。高跟鞋幾乎要把她的腳後跟磨破,呼呼的春天的夜晚的冷風,灌進了她的衣領。
於是,等到她回到家裡的時候,她發現,她成功的感冒了。
她是政法界有名兒的“律政女瘋子”,不管是颳風落雨下刀子,在她眼裡,只有物盡其用,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凡是她手裡的官司,就沒有輸過。就這麼多年,跟她混過的律師們,沒報廢的,各個都修成了律師界的千手觀音,混的風生水起。而她,這麼幾年以來,幾乎是不會生病的。
還只是八點半,律師事務所裡,大夥兒已經忙碌起來,事實上,正式上班的時間是九點,然而,如果九點整的時候,誰沒有各就各位,就等著被梅欣雨開掉吧。
梅欣雨雖只是律所的律師,可律所裡接到的一大半案子,都是衝著梅欣雨來的,加之律所的老闆十分信任梅欣雨的管理方式,梅欣雨成為了凌駕於老闆一人之下的女魔頭。
離九點還差十分鐘。
梅欣雨踏著一雙七厘米黑色漆皮高跟鞋,走進了律所。
站在不遠處的溫助理,左手穩穩當當的接住了梅欣雨手中的包包,她的右手,遞上一杯剛剛泡好的新鮮可口的熱茶:“梅律,早。”
梅欣雨點點頭,她伸手,端了茶杯,穩步走進了辦公室,身後的溫助理有條不紊的跟著走了進去。
梅欣雨坐在了大轉椅上,慢慢的喝了一口花茶,爾後,將茶杯放在寫字檯上,輕輕按著太陽穴,輕慢的問道:“今天,有哪些安排?”
溫助理說:“是這樣的,hr新招聘的律師助理,他們的履歷在您的郵箱裡,十一點,劉律師會來跟您開單獨會議,大約花費半個小時。下午,安排了媒體過來做專訪,時間還在商榷。”
梅欣雨點點頭,示意溫助理可以出去了。
……
辦公室裡。
牆上掛著的碩大的精緻石英鐘,指向了十一點四十。
當時,梅欣雨坐在漆黑髮亮的真皮轉椅上,微微的側著頭,對著劉奕說了這樣一個字。
“滾!”
“梅律,您的意思是?”劉奕詫異的梅欣雨,他是來跟梅欣雨談案子的,居然只換來一個滾字。
梅欣雨並不看劉奕,對站在一旁的溫助理,說,“你帶劉律師去財務結算。”這個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她要開除劉奕。
“梅律,再給我次機會吧,好歹,律所正在缺人的時候。”劉奕咬著牙說,他在這個律所這麼多年,怎麼甘心被莫名其妙的開除呢。
梅欣雨的辦公室本就沒有關門,梅欣雨說的那個“滾”字,在她喊出去的那一刻,已經讓外面的人聽的清清楚楚。
整個忙忙碌碌的律所,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他們都豎起了耳朵,梅大神發飆了?
辦公室。
梅欣雨並沒有接劉奕的話,笑笑,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濃密,只是說:“我這裡,沒有第二次機會。”是了,這個原則,早八百年就沒有變過。
梅欣雨的臉上雖然笑著,可是律所的人都知道,梅欣雨出名的挑剔,出名的專制,她要誰,不要誰,不過一句話的事。大家也知道,梅欣雨開人的時候,笑意越濃,被開的人,摔得越重,甭管律所現在缺人不缺人,想進律所的大有人在,劉奕的話明顯是在倚老賣老,甚至都不問一下自己哪裡做得不好。
不過,劉奕這下可算是完了。
被梅欣雨開除過的人,在c城裡,哪裡還會有別的律所會收?
“靠,姓梅的,你別以為別人抬舉你,叫你一句梅大神,你就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我可是專門打離婚官司的熟手,你把我一腳踢開,你他媽是不是瘋了。”劉奕怒了,他平時就很看不慣梅欣雨的做派,現在,平時不敢說的話,終於可以說出來了。
梅欣雨勾著唇角,這年頭的年輕人,真是容易驕傲:“你真覺得公司裡離了你不成?就是一個送盒飯的,都能比你厲害。”
劉奕氣急,她竟然羞辱他,她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律師而已,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律所老闆或者合夥人,她憑什麼這麼多年以來獨斷專權,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她能坐到這個位子,有這麼好的成績,接到這麼多大案子,背地裡指不定被多少人睡過呢。
劉奕一下子抓住了梅欣雨的領口,說:“姓梅的,你在床上會討好男人。但是說到離婚官司,你叫個送盒飯過來,我們比比看。不然,我和律所可是簽了合同的,你無緣無故開除我,我一定告到你破產!”
“哦,告我?那如果,他比你行呢?”梅欣雨笑眯眯的看著劉奕,真是太年輕了,毛毛躁躁,居然對她動手,竟然,還說些下三濫的話呢。
“我就……”劉奕正在措辭。
“改、行、三、年。”梅欣雨已經一字一頓的說道。
“好!”劉奕鬆了手,“你找來,我等著。”
梅欣雨別過頭去,她對於難纏的蠢人特別反感。誒,律所還真來了個個送盒飯的,她冷冷的喊著,“送盒飯的,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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