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奈良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一直都在觀察著溫顧,這個和她年紀相當的女孩子,沒有心,也沒有情緒,在酒吧相見的時候,她那張年輕的臉上,寫滿了驕傲,在會客室相見的時候,她那張年輕的臉上,寫滿了自信,她似乎永遠都穩操勝券,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會打敗我。
顏奈良讓人收集了溫顧在華夏國的所有資料,在溫顧全家幾乎被人殺死的血案發生以前,溫顧在社會上的新聞很少,她幾乎就像是一個透明人。溫顧唯一出現在媒體上的訊息,一次是溫顧十八歲的時候,首次宣佈自己是蒼顧集團的幕後主理人,一次是蒼顧集團進軍京城,溫顧出現在公司的開業啟動儀式上。至於其他的訊息,啥也沒有。而溫顧自從從非球國回國之後,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積極出現在各個媒體之上,生怕自己的曝光度不夠。
之後,便是兩個溫顧事件,新聞報道里的說辭是,有人冒充溫顧,而假的溫顧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變成了全國通緝犯。
現在顏奈良的面前,坐著的就是這個全國通緝犯,而顏奈良卻相信,這才是真正的溫顧。
他研究過溫顧在米蘭帝國工作的這段時間做出來的成品,這些設計非常的新穎先進,這也就是溫顧在短短時間裡,能在業界嶄露頭角,收穫業主好評的原因。
眼前的這個溫顧,的確天賦異稟,才華卓著。
此時。
溫顧舉起酒杯,對顏奈良說:“我發現,我們有點像了。”顏奈良知道,她付出過什麼,他們本就是同一種人,而她,也知道顏奈良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艱辛十分,困難十分。就算顏奈良當初不遠千里,從華夏國來到米蘭國繼承了爵位,這期間又有多少的陰謀算計和險阻,可想而知。
顏奈良說:“我們本來就是同一種人,我每次看到你的時候,都會想一個問題,我們都是來自s市的人,如果我們相遇的早一些的話,如果你和我念同一所高中的話,我們一定會是好朋友。”
溫顧雖然知道,雖然他們都知道對方曾經征戰沙場,才會有了這份惺惺相惜,然而,惺惺相惜,並不夠。她說:“感謝你的欣賞,不過,你也應該知道,我不太習慣和認識才不過幾天的人做好朋友。我有我的身不由己,希望你能理解,最後,為我們的第一次晚餐乾杯吧,感謝你的熱情款待。”
她決定結束今晚的晚宴,也果決地拒絕了顏奈良。
明明是坐在顏奈良的地盤,溫顧卻儼然如同一個掌握了局面佔據上風的人。
“乾杯!”
兩個人互相碰杯,各懷心事。紅酒穿過喉嚨,溫顧看向顏奈良,對方已經放下了酒杯。
今晚的晚餐,算是在這杯酒之後,畫上了句號。
溫顧起身,準備離開,而顏奈良坐在原來的位子,什麼都沒說。
溫顧忽然意識到問題所在,她終於明白了,她哪裡是佔了上風,剛才的一切,不過是顏奈良想要她看到的假象而已。顏奈良一直將一個男人的風度保持到最後,始終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這就是顏奈良。一個可怕的不動聲色的豺狼,溫顧已然領教了。
溫顧知道,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她看向顏奈良,說:“顏先生,我想,我現在回家的話,安景落現在正在家裡,對嗎?”
此時的顏奈良那張好看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很聰明!”
是的,溫顧比他想得要更加聰明,如果溫顧今晚沒有帶著肯定的答案離開,安景落絕對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溫顧坐回了座位,她冷冰冰地說:“顏先生,我原本以為,你是個講道理的人。”
顏奈良說:“我當然是個講道理的人,只是,你並不是一個習慣聽道理的人!溫顧,在米蘭國,你是一頭孤獨的野獸,隨時都要保持著對這個世界最大的敵意。成為我的人,你再也不會孤獨了。”
溫顧嗤笑了一聲,說:“顏先生,你以為用區區一個安景落,就能威脅我嗎?”
“哼,如果沒用,你現在會坐下來嗎?”
溫顧說:“我坐下來,並不是因為安景落,而是為了我們之間的和平。”
顏奈良是高高在上的伯爵,擁有著金錢和權利,還有無上榮耀的身份。而溫顧,是初來乍到的小設計師,她看起來,實在是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和顏奈良抗衡。
在這一刻,溫顧動了殺心。
她的眼睛裡,佈滿了冰霜。
而就在溫顧的眼睛眯起來的那一刻,溫顧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溫顧的手機是放在餐桌上的,那串不具名的號碼,在手機的螢幕上跳躍著。
顏奈良說:“我想,你最好還是接電話。”
溫顧伸出手,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裡,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溫顧記得這個聲音,這個女人叫做iy,溫顧在和顏奈良見面的時候,曾經遇到了這個女人。
iy說:“溫小姐,沒想到,我們這麼快能通上電話。我想,你此時一定很想聽一聽這個聲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