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後,夜寂立馬安排了人照顧著涼至,並命人預約了時間去醫院做一次全身檢查。
夜南歌仍在國內,律凌天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雖然涼至見到她的時候覺得她比之前又瘦了不少,但臉色卻比她離開前要好看得多。夜南歌一見到她就撲上來抱著她,下巴抵著她肩頭,隱忍著哭聲輕拍著她的後背,“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涼至又何嘗不想哭?
在澳洲的這段日子,她歷經了從天堂到地獄般的巨大落差,原以為不再有機會重新踏上這片土地,原以為她再也見不到這些她愛著的人,原以為……她真的會在監獄中度過最後一段時光,然後隨著她的愛人去了。
還好,上帝給了她新的轉機。
“我哥的手術很成功,醫生說等些日子傷口恢復了他就能聽到聲音了。”夜南歌急忙向涼至彙報大哥的情況,這些天她除了寸步不離地照顧著生活無法自理的律凌天之外,還時時刻刻關注著奧地利那邊大哥的情況。
涼至心口又揪疼了一下,眼眶紅了,咬著唇用力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雖然已經證實了夜廷深當晚確實是死裡逃生了,但沒見到他本人,涼至心裡總歸是有落差的。又回想到在醫院時那段以為他不在了的陰暗日子,涼至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隻手狠狠地攥住,捏碎。
見到她回來,夜奶奶也高興萬分,甚至喜極而泣,抓著涼至的手聲音哽咽:“奶奶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我孫媳婦兒嘍!”說完還伸手拭了下眼角。
涼至內心酸楚,卻又不知該怎麼同奶奶解釋在澳洲發生的事情。夜南歌偶爾問起,涼至都敏感地岔開了話題。已經過去了的事情,沒必要再說出來害得大家跟著揪心,現在她好,廷深也好,大家都好好的,就夠了。
原以為至少得一週以後才能同夜廷深接上線,甚至涼至都在煎熬著想要如何才能度過這段時間。
因身體尚在調理,她不方便長途奔波,也就暫時斷掉了飛去奧地利的念想。再加上這段時間國內金融界十分動盪,夜廷深不在,夜寂一個人扛著夜氏已經很辛苦,涼至便也幫著夜寂分擔一些事情。
然而,她忘了,她焦急著想要見到夜廷深,他也一樣。
於是,回國的隔天,夜南歌便抱著電腦“嗒嗒嗒”地跑進了涼至的房間,靠在涼至身上,她把電腦舉得高高的以掌握好拍攝角度,難得俏皮一笑:“大哥你看!嫂嫂!”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坐在沙發上的涼至整個人都僵硬了,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梗住了,發不出聲音來。看著電腦顯示屏上那張熟悉卻略顯蒼白的臉,瞬間,她熱淚盈眶。
……
夜南歌離開後,涼至抱著電腦,盯著螢幕上夜廷深的臉,久久沉默。
有一種心情叫做“失而復得”,那種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而此時,他們兩人都是這樣的心情。
不說話,卻隔著螢幕四目相對,涼至眼眶紅了,便別過臉去擦拭。再看夜廷深,眼底竟然也有什麼東西在閃爍著。涼至心頭一震,許是沒有想過夜廷深竟然也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一時間,她的心底柔軟得一塌糊塗,恨不得穿過電腦螢幕緊緊地擁抱他。
另一邊,夜廷深又何嘗不是這樣想?隔著螢幕,他清楚地察覺到她又瘦了,小臉兒很白,卻不是那種健康的白希。聽南歌說她這幾天在醫院做檢查、療養,雖然父親對在澳洲發生的事情閉口不提,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
想到這裡,夜廷深的眼底浮現了一抹陰狠,卻又在看到她之後盡數化作了濃濃的心疼。微微抬手撫摸著螢幕中她的臉,他沙啞著嗓子開口,卻是說:“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對不起,沒能好好保護你;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涼至差點沒哭出來,咬了咬唇把眼淚憋回去,她強顏歡笑:“傻瓜。”後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想說,廷深,該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是我大意了,是我沒有照顧好自己,才給你惹來了這麼多的麻煩。
聽貝文說,當晚廷深的頭部被硬物擊中了,留了不少血,又是大雨滂沱的,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有沒有落下後遺症?還聽說,那天平樓失火前發生了槍戰,宋辰亦的人在廷深簽完離婚協議書之後就衝著廷深開了槍,是莫探以身護他,才……
想到了那些意外喪命的無辜人,涼至心裡難受得緊。此刻面對著夜廷深,她更多的卻是愧疚。如果不是她,他就不會受傷,不會因那一擊而徹底喪失聽力,莫探也就不會……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夜廷深又開了口,嗓音低沉:“別人造的孽,不需要你來為之埋單。所以沒什麼好多想的,錯本就不在你,你也……”你也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而已。
因為經歷過生離死別,所以涼至格外清楚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縱使莫探與夜廷深非親非故,但到底是所有下屬中與他接觸最為密切的人。涼至想起有一段時間莫探聽從夜廷深的命令跟在自己身後保護自己的時候,那時她甚至還在想要如何擺脫這個近乎愚忠的人了,現在,他卻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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