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單手拔了瓶塞,又將赤色的右手向下傾斜,藥丸就順著瓶口滾到她手裡,正一顆,她接住之後,在第二枚落出之前,塞蓋,不浪費藥丸。
“你是自己吃,還是讓我喂?”冷漠聲音再起來,女人也遞上藥丸。
“我不是小少爺,我快成年了,馬上。”赤色收好了藥瓶,再送藥丸入口中。
勢頭有點猛,手指就撞了硬物,先是疼,再是麻,他這個蠢貨,怎麼忘了自己還戴著面具,又聽一聲“噗嗤”,是她在偷笑,不,是當著面笑。
“笑什麼?不準笑……唔……”赤色些險噎住了。
“還說不是小少爺……”女人扯下黑麵具,又將藥丸塞進他嘴裡。
整個過程中,那縷光消失無蹤,待喂藥之後,再重新燃起,面具也貼回自己的臉上,要不是喉嚨還有那股藥丸香,之前服用過,他知道味道。
“我有名字的,赤色,不叫小少爺。”他要努力挽救自己的形象。
女人“哦”了一聲,聽不出語調,那縷光脫離她的指尖,現正在照明,他們需要儘快找到出路離開這裡才是上策。
赤色聽不到回應,不是很甘心,扯她的右手,說:“你呢?名字,假名也成。”
“萍水相逢而已,不需要名字。”女人拒絕了。
“一面之緣也是緣,更何況,我們同落難在此,說不準,誰都離不了,或是能走一個,好歹知了名字之後能告知家人……”
“查戶口才能知道家人,名字不頂用。”女人截了話。
冷場了,赤色不自在,目光落在走動上,剛剛還沒覺得這條路彎彎曲曲的,可現在碎石極多,走路不注意就會扭腳,右側還冷風呼嘯。
懸崖峭壁的道路曲折多磨難,但女人始終走在前頭,還不放開他的手,面對這樣的強制行為,赤色拗不過她,只能任由她這麼幹了。
“你放心,若是你死了,我會給你立牌的,赤色小少爺。”女人說話幽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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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極靜,走路間,碎石偶爾掉落峭壁,赤色也不閒著,試圖聽音辯高度。
滾啊滾,掉啊掉,就是沒聽見回聲,聽了十幾回,赤色也沒測出懸崖的米數。
真心不想跟她再說話了,赤色這麼想,但管不著心裡的衝動,道:“我們走了這麼久,你可知這是哪裡?我聽那落石沒有回聲。”
“彼岸花海的地底,花精靈們的老巢,危險可想而知,不過,你怎麼想的?”
“啊?想什麼?”
前方要拐彎,路面瞬間變得更窄了,若是之前還能一人走,現在就變半邊身了,他們現在面臨著,是要鬆開彼此的手,還是原路返回。
女人沒有回答他,而是鬆了手,但兩指一夾,在原先的劃痕上抽出彼此的血液,細如絲線,在光線下閃動著暗澤,這變化,彷彿依舊在血管中流通。
兩道血絲捆在一起,像是隨意打了一繩結,眨眼間,形成了一條暗色紅繩,且改為纏在各自的手腕上,女人又施了障眼法,好使它隱身。
血緣結?
她會血緣結?魔族的?
赤色留心打量著女人,氣息掩蓋了,外貌也無明顯特徵,看不出是魔族的。
唔,戴面具,可能是紋身是在臉上了,魔族就喜歡在身體中留下印記,既有分辨身份之意,也有增幅修為的作用,但察覺不到一絲魔氣就怪怪的。
“好好看路,看我做什麼?”女人背貼著石壁往前走,每一步,穩。
這話說得可太顯眼了,赤色連忙收回自己的視線,也學著她那樣跟著移動。
很快,背部、手臂、腿腳都有被擦破的位置,那感覺,火辣辣的,但與風呼的不一樣,傷口是灼燒,還帶著些許癢癢感,好像伸手撓一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