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嵐挑起銅爐蓋,漫不經心道:“我瞧今個傍晚剛下過雨,屋外還挺溼熱的,這沉香剛好是祛溼排毒的,少主應該很適用,聽說他剛病過一場……哦,對了,我這還有事,不跟你聊了,頭痛啊,老婆什麼的……”
“嘖,他這是在跟我秀恩愛嗎?”緋修走過去,將銅爐蓋放回原位。
“柏嵐大人與您同窗好友,自是喜歡與您分享喜悅,那小的去請少主進門了?”侍從適當時開口。
緋修不反駁,也沒有肯定,侍從一鞠躬,連忙退出去,準備請少主進門來,正巧碰上先離開的柏嵐與少年在門外耳語,只得先退居一旁,等他們說完了話才過去請他進去。
紅衣配黑褲,過腳踝的軍靴勾勒雙腿的修長,少年就這麼大步流星踏進客廳,在流光溢彩的水晶燈下,他先拱手道:“舅舅,我回來了。”
緋修端坐著,也是一身紅,但紅色偏暗,更顯得他成熟穩重,手裡拿著報告正在看,聽到聲音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舅舅,我此番離家不是外出胡鬧,而是想要追查三生石的下落。”少年垂著頭,但語氣鏗鏘有力。
“結果,把自己搞中毒了。”緋修輕輕翻了一頁紙。
紙張摩擦的聲音在客廳中響起,少年這才抬起頭來,露出那張被姬娘娘稱呼為嫵媚妖嬈的禍水的臉蛋,說:“我已經沒事了。”
“是,你現在是沒事了,可你要是出了事,我們該怎麼辦呢?你辦事之前有深思熟慮過嗎?”緋修抬了頭,他的模樣與少年有五分相似,但少年的眼角更翹些,是丹鳳眼,他是桃花眼。
“我知道錯了,但機不可失,我看到刀無淚拿走三生石,只是我當時沒有追到他,我想要補救。”赤色坐下來。
“赤色,我諄諄教導你多年,只為了讓你明白一件事,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將來的你是要繼承帝位的,而你的行為都必須保護自己為主,我不是要你推卸責任,也不是要你輕視它的存在,而是要理智選擇承當的方式,畢竟帝王將相各有職責。”
“舅舅,我同意你的想法,因為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但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也知道底線在哪裡,但是這一次,是我輕敵了,我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赤色瞟了一眼桌上的報告。
緋修也看到了他的眼神,但沒有阻止他這麼幹,而是不動聲色的說:“赤色,我這樣說可能會顯得自己很嘮叨,但我必須要說出來,你長大了,你有自我思維,非常好,帝王者就該如此,可你也不能閉住耳目,只看表面現象。”
“舅舅,你這是什麼意思?”赤色禮貌地求解。
緋修將報告遞給他,一疊有十頁多的報告讓赤色看。
赤色在翻看,前邊的寥寥一掃,到後邊的仔細閱讀,換來的是將近十多分鐘的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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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了吧?”緋修問,說明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報告。
“舅舅,我看不懂。”赤色誠實回答。
“我活了這麼久,學會了保護自己才能保護別人,也學會了另一件事,就是我該如何看懂形形色色的人心,這也是你應該學會的。”
“除了刀無淚,是嗎?”
緋修沉默了,雙手交疊在腹部,深思熟慮之後才開口,道:“對,除了他,可以說,惡魔之心是我遇見過最難懂的,他好比是明月,皎潔得世間少有,偏偏在水裡又是另一番光景。”
“舅舅,你是要我避開他嗎?”
“準確來說,我是不想你與他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