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通黑中泛著些許銀光的鳥兒,冠頂上有三根銀色羽毛,尾端向後,因動作而晃悠著,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它在池邊磚面上一蹦一蹦的,腹部也就跟著一上一下的,襯著那雙小白色的鳥爪,以及綁在左腿上的漆了漆的竹信筒。
它歪著腦袋,圓鼓鼓的大眼睛中黑套著一圈白,離刀無淚一米遠處盯著他,是好奇?
但仔細一看,又覺得鳥兒的尖嘴有著一抹冷冷的嘲諷,是錯覺?
那血液,越來越多了。
衣袖都讓血給浸溼了,剛剛為了不讓谷姜發現其中的端倪,刀無淚便將袖子拉低了。
現在,深藍色的絲綢襯衣不能看見血的顏色,但渲染開來的血跡打溼了衣袖,就像是被水沾溼了的痕跡,一大片都是。
那雙墨綠眼眸半開著,眼皮已經快要合上了,而其中雙目無神,比之前更加的晦暗,而面色也是越發得蒼白,如果剛剛還能偽裝堅強,現在就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掙扎了,連著呼吸也在慢慢的減緩,刀無淚已經趨向一種昏睡的狀態。
鳥兒又開始蹦噠了。
先是小心翼翼的試探,幾厘米幾厘米的靠近,直到最後變為在刀無淚的身上蹦噠,跟玩似的。
“好可憐,好可憐,好可憐……”
鳥兒在鳴唱,一聲比一聲更富有情感,不過音量始終保持在同一水平線,可能是害怕被其他人給發現了。
鳥兒在刀無淚的身上蹦噠著,毫無顧忌的,從後背跳到頭頂又跳回來,來來回回好幾次,跟蹦床似的,到了最後就跳到那流血的手臂上……
“快死……呃……”
歌唱戛然而止,鳥兒默默回頭,看了刀無淚一眼,好,沒有動靜了,應該沒事了。
“惡魔惡魔快死了,惡魔惡魔快死了,哦哦哦,好開心,他就要死了,真開心,哈哈哈,惡魔惡魔要死了……呃……”
樂極易生悲。
“你怎麼沒死?”鳥兒緊張兮兮的,將尖嘴給閉上了。
完蛋了,它是這麼想的。
刀無淚攥著鳥兒,墨綠眼眸有了神,但面色蒼白是真的,說話儘管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有力度,但聲音飄虛也是事實,就是為了嚇唬它,他也得表現出自己的氣魄來。
“本來我是要死了的,可有一隻蠢鳥在我耳邊吵吵,吵得我都受不了了,所以我就不想死了,不過你這一直歌唱著,是覺得自己嗓音很美妙?”
鳥兒才不敢說話。
“我記得,妖詭國的車丞家族擅長養鳥……”
“我不是!!!”
沒受傷的手頂著腦袋,他是真的失血過多,是真的暈眩,現在聽見鳥兒矢口否認的著急做法,刀無淚說:“我也沒有說你是車丞家族的靈寵啊,怎麼你自己就否定了,好著急了不是?”
吃虧了不是!!!
讓你嘴快啊!!!
鳥兒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哎,旅館這裡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