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修心裡還有一層擔憂,今日蜀王與太子雙雙舉薦,秦王心裡必定要起一些疑心。
果不其然,這日下職後,裴修被秦王約去了醉紅塵。甫一坐下,秦王便道:“霽清可知,今日蜀王與太子,還有餘太傅都舉薦了你?可見你平日頗會為人。”
今日馮章奏請是秦王授意的,秦王本意是想讓裴修進迎接團,可他想是一回事,蜀王跟太子與他一樣想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裴修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回道:“聽說了,蜀王殿下近來牢騷頗多,說迎接事宜太累,如果我能幫他幹活就好了,今日逮到這個機會,可不是要拉我下水?至於餘太傅,成親那會兒我父親為了我身份上好看些,特意賣面子請餘太傅在朝中幫襯我一二,不然就憑我這本事,也不可能這樣快升到五品,太子殿下與我素無交集,大概是礙著餘太傅吧,可見跟為人沒有關係。”
秦王品了品他的話,倒是沒挑出什麼毛病。其實太子那邊會幫著裴霽清也不奇怪,畢竟他還是大長公主的外孫女婿,只是秦王就是想聽聽他怎麼說。
“小十一這孩子是懶人有懶福,不爭不搶的,反而得了聖上的喜歡,處處抬舉他。”
裴修聽出來這又是一句試探,不著痕跡地損道:“架不住他處處拆臺,整日玩樂的人哪裡受得住辦公差,要不是我攔著,他差點兒稱病撂挑子,我說你偷懶便偷懶,欺君就不好了,萬一露餡兒,說不準會被罰幹更苦的活。”
秦王跟著笑起來,他確實忌憚蜀王受寵,但冷眼旁觀著,小十一也不像是個能成事的,再聽裴霽清這樣講,心裡那點存疑基本就沒了。
喝了幾口酒,秦王又道:“我本意也想舉薦你來著,此次蒙古使節來朝貢,聽說會送一位郡主過來,我有心爭取她進我的府裡,但又怕他們不樂意讓郡主進我的府裡做側妃,所以想私下接觸一下,有你在,一些事上方便一些。”
裴修倒是沒料到秦王會用這個理由搪塞,詫異真真實實寫在臉上,“這,恐怕有些困難,雖說秦王府側妃與進宮為妃相差不大,但眼下面子上是不那麼好看。”
這話說得秦王受用,他笑了笑,“少不得要許諾些好處,這些北疆人個個貪婪成性,不見兔子不撒鷹,只要好處到位,不怕他們不同意。”
裴修附和:“殿下說的是。”
國公府裡,裴鈺聽聞裴修進了迎接團,氣得摔了一壺茶。
他好容易才搭上了兵部尚書,前幾日跟秦王引薦之時,還得了秦王的誇讚。本以為終於挽回了前段時日失去的信任,誰知道好處轉頭就落在了老二頭上。
“我忙活半天,倒是讓老二撿了漏,小容你說,秦王這是什麼意思?寒磣我呢!”
秦惠容擰眉細想,也覺得這不是什麼好結果,按說就算這事落不到世子頭上,也不該去抬舉二公子。這恐怕只能說明,秦王更信任裴二公子一些。
“確實有些不妥,但細想想也無可厚非,世子雖說這次立了功,可之前失去太多信任,並不是一時半刻能彌補的,二弟就不一樣了,他正受重視,又沒有犯錯,自然更得秦王信任一些。”
“那還要我如何?”裴鈺性子急,可沒那耐心步步為營,“我哪裡再去找十個八個的兵部尚書來給他?”
“世子莫急。”秦惠容親自將地上的碎瓷片撿起來,“不見得非要咱們立功,讓二弟犯錯也是一樣的,馮章如今跟咱們一體,給二弟尋點錯誤容易得很,再說,您不是還捏著二姨娘的把柄嗎?”
也是,裴鈺的臉上浮上不屑的笑意,不就一個病秧子老二麼,能有多難對付?
“小容你說,我要把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在父親壽宴上捅出來會如何?”
秦惠容道:“時過境遷,二姨娘也不在了,父親最多吃驚傷心,也不至於再發作誰,但二弟他絕無可能再繼承國公府,那麼他對秦王殿下的利用價值也就少了那麼一層,任憑他再優秀,將來也越不過世子。”
裴鈺喜得哈哈笑,“正是如此!”
晏長風在房間裡愁得直摳頭髮,方才如蘭同她偷偷講,說看見姚文琪與裴安方才在花園子裡說了好一會兒話,看起來相談甚歡。
這就罷了,姚文琪還給了裴安禮物。這兩日裴安總找藉口往二房裡送小玩意兒,表面上是謝嫂子,實際是為了跟姚四姑娘套近乎。
偏偏姚文琪對他有那麼點好感,這一來二去的,恐怕好感放大,成了有那麼點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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