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是一回事,田老爺當場改口,田家露了臉又實打實的少了稅糧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哪怕王學洲是這樣明晃晃的陽謀,他們也咽不下這口氣。
“難道你們就這麼認了?他讓你們給多少,你們就給多少?之前在縣衙我說的不過是權宜之計,為的是脫身之後再想辦法!”
三人看著他,一時間都沒說話。
田老爺壓低了聲音:“那什麼六皇子根本不是什麼人物!我兒子在京城的時候聽說過六皇子的名頭,那就是個草包!在朝堂上就是一個邊角料,沒什麼存在感,倒是聽說經常被陛下和後宮的娘娘揍,根本不像他們說的有多寵愛,你們可別被他騙了!”
“這王大人帶著他來,無非是仗著我們對京城的事情不瞭解,想要震懾我們乖乖的把東西奉上,扯著虎皮做大旗!你們想想,這王大人是翰林院的學士,五品的官兒,就是外調,又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做七品的縣令?而且以他們從京裡出發的時間算, 前縣令還沒死,由此可判斷,這姓王的手中根本沒有吏部的任命書!他也不是這裡名正言順的縣令,憑什麼收我們的稅?”
“你們現在白花花的糧食交出去,等他拍拍屁股走人,下個縣令到了,到時候再找我們要一遍,我們到時候是給還是不給?給了現在這些白交了,不給萬一又是這個情況,你們怎麼辦?”
安培源皺眉:“那你說如何?”
田佑冷笑一聲:“他想拿我們的糧食撈功勞、賺名聲,也不怕撐死他!”
····
每個人各抱心思回家去了。
景元善和楊烈離開田家,共乘一輛馬車離開。
兩人一時間有些沉默。
“楊叔,你說這···老田的話能信嗎?”
景元善試探的看向楊烈,對方的雙目迸發出精光:“田家最近幾年搭上了貴人,和我們不一樣,人家連御賜的牌匾都看不上呢!他的話,我只聽一半。”
景元善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楊烈的想法和他差不多。
他田家原本只是一個小地主,最近幾年田地卻越來越多,今日聽那個王大人算起賬來,才驚覺田家竟然快和安家差不多了!
基礎不牢擴張太快,他看田佑是飄了。
看不上國子監的名額,看不上京裡來的大人,居然連皇子都看不上眼。
人家哪怕再草包,生來也比他們這些土地主小商戶尊貴,那可是皇子啊!
還有那王大人,年紀輕輕,手段了得。
棒子加大棗,軟硬兼施,即使今日他們明知道那牌匾不過是吊在他們面前的一根胡蘿蔔,他們也得心甘情願的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