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著王學洲幸災樂禍:“我們倒是無所謂!可你就沒得選了,沒看禮部尚書和兵部侍郎嗎?兩人勸誡不行沒有參與,如今也被太子牽連打了板子,革了職,你以後還是小心一些吧!”
他們何家穩中求進,根本不急著站隊。
可王學洲已經做了五皇子的老師,這關係是無論如何甩脫不得了。
古在田原本還在沉思,聽到這話心中一緊看向了王學洲,眼神有些擔憂。
王學洲不怎麼在意:“我聽陛下命令列事,五皇子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自會勸誡,勸誡不聽,我先發制人,直接向陛下揭發,戴罪立功。”
趙真一和何慎看著他半晌無言,思考許久才吐出一句:“子仁····挺有想法。”
怎麼說呢,就是有些不做人罷了!
四個人吃吃喝喝小酌幾杯,沒有喝太多。
因為王學洲說他家中有人備考,還要回家輔導。
半夜。
乾清宮中,周明禮求見。
仁武帝雖然解了毒,但身體大不如從前,不僅早早就睡了,就連睡覺質量也大幅度下降。
儘管高祥和周明禮說話的聲音極淺,但仁武帝還是聽到了。
“高祥!”
他喊了一聲,外間的高祥連忙走了進來:“老奴該死,擾了陛下的清夢!”
仁武帝擺手:“讓周明禮進來。”
高祥應了一聲,出去把周明禮叫了進來。
隔著屏風,周明禮的聲音低沉:
“陛下!崔老太爺交代了,阿芙蓉的毒是太后娘娘下的,但毒的來源……他卻說想見陛下一面才肯交代。”
仁武帝睡意全無,笑聲在黑夜裡顯得有些陰冷:
“不見!告訴他!朕早在三年前就在查他們崔家的所有人的去處了,別以為他送出去的那些人我不知情。如果不交代清楚,那些人一個活不了,清河崔氏的祖墳也將不復存在,裡面沉睡的崔家老祖宗將曝屍荒野,他將成為崔家幾百年來最不孝的子孫,成為崔家罪孽深重、覆滅崔家、害死崔家九族的罪魁禍首,死後下了阿鼻地獄,祖宗都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的罪人!”
仁武帝恨毒了崔家的人,此刻毫不掩飾他的恨意。
原本他還念其之前的情分,想要給崔家一個體面的死法。
可現在他恨不得將人五馬分屍,將他們凌遲!
他這一生,從八歲起,便臨深履薄。
生母早逝,他又被交給了繼後撫養,要不是生母在先皇心中有點情分,以及他佔了嫡長的名分,他根本就坐不上太子之位。
他好不容易在太子之位熬了漫長的日子,其他的兄弟接連倒下,又熬死了先皇上位,他已人到中年。
不僅和髮妻反目,和兒子離心,現在發現就連曾和他相依為命的太后,也在算計他的性命。
他這一生從沒背棄過任何人,卻從未被選擇、被人真心對待過。
原本他也從未奢望過真心,可他也卻沒懷疑過和他相依為命的太后。
得知崔家不軌,他是有戒備的,皇后和太子下的毒,早已被他的人攔截,東西也扣了下來,只等著留作證據處理崔家。
等處理了崔家,他還有時間教導年紀尚小的老五,這樣等老五成年,他年紀也差不多了,可以退了。
兩人也不用走先皇的老路。
可現在不僅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就連他心中對感情的那一絲念想,崔家也沒給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