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現在的思維去看沈千遍這個人,他遠沒有她之前認為的那麼壞。最起碼他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港灣,讓她婚後幾年還能保持一顆純真的心,讓她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世俗醜惡的一面。
他的錯,她現在依然不能原諒,可她已經不恨他了。
她的悲哀是自己造成的,她為了家庭和孩子放棄了自我。
如果,上一世的她沒有辭職在家,能夠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有自己的社交圈。他出軌的那一刻,她不會那麼不知所措,她會勇敢的跟他攤牌,堅定的把他踢出去。
可當時的她不敢,因為離婚後,她無法保證自己和孩子的物質生活。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曾經的她真是可憐又可恨。
那個懦夫一樣的她,永遠不會回來了。沒有人是另一個人一輩子的港灣,每個人都要獨自堅強。
她做不到心堅如鐵,可她必須要學會趨利避害。
韓夢澤,對不起,我得好好活著不能冒險,大小魔王還在家裡等著我呢。不管你是人格分裂還是鬼附身,我治不了。
伴隨著鳴笛聲,火車慢慢加快速度,窗外的人飛速向後退去,儲君在下鋪坐好,看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木和荒蕪的田野發呆。
韓夢澤買的是四張成人票,所以這裡不會再有人進來。儲爸和儲奕已經各自爬到上鋪躺好,儲媽也摟著儲欣在儲君對面躺下,上車前他們已經吃過晚飯,這會兒好好睡一覺就行了。
對於儲君異常的沉默,大家都裝作看不見。這種事情做父母的實在不好插手,尤其是儲君現在才七歲,怎麼說都不合適。
這本該疲倦的一天因為韓夢澤的幫助,他們也沒遭什麼罪,這會兒躺在火車上都興奮的睡不著。
感觸最深就是儲爸了,想到之前自己擠火車時的辛苦,現在真像在家一樣自在。不用聞難聞的氣味,不用聽周圍嘈雜的聲音,不用隨時關注有沒有人起來拿提包,以防偷拿他的東西。最讓他興奮的是上廁所不用拎著提包了。
他趴在床欄杆上往下看,儲欣已經在儲媽懷裡呼呼大睡了。
“媳婦,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要是沒有小韓和徐武幫忙,別說行李了,孩子都弄不上車。”
儲媽心有餘悸的摟了摟懷裡的儲欣,“是啊,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要坐車?火車上坐的下嗎?”
儲爸搖搖頭,“坐肯定是坐不下的,很多人都是一直站到下車。你是沒見過那場景,座位底下都躺著人。”
兩人都唏噓不已,心裡對韓夢澤是由衷的感激。
九十年代初,春節前後火車票一票難求,能買到硬座都是幸運,別說是臥鋪了。
如果沒有熟人沒有關係,像他們這樣家離得遠無法提前排隊的,想都別想。
儲奕側身躺著,聽爸媽說話,忍不住插嘴,“爸,我也想成為韓大哥那樣的人!”一天的時間,儲奕已經由韓老師改叫韓大哥了。
儲爸嘴角一抽,“那你得重新投胎。”
儲奕知道儲爸什麼意思,他撇撇嘴,“爸,你就不能有點上進心?我現在才九歲,等到韓大哥那麼大還有七年,夠你成長了!”
儲爸驚訝的發現儲奕的思維還挺清晰,不過到底還是孩子,社會閱歷不夠。
“七年?韓夢澤他爸走到如今的位置,二十七年都不夠。”
“你也別指望我了,你這才九歲,三十年後才三十九歲。到時候你要是能坐到韓東昇的位置,我也跟著沾沾光。”
說完就等著儲奕反駁,沒想到他卻沒有說話。
真的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