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為難一個毫無用處的大小姐有什麼用？所以沈書婉也一直不明白，若只是因為自己曾經的忍辱讓凌兒沒過上什麼好日子連同她一塊受了欺負也不至於讓凌兒這般針對自己。究竟是什麼原因足以讓她對沈書婉恨了這麼多年。
凌兒扯出一抹嘲笑，眼裡恨意滔天，她幾乎要咬碎了牙齒，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好處？你以為我每日這麼踐踏你就只是因為好處？”
凌兒忽地發出陣陣冷笑，在這四處無人的黑暗裡更加令人發慌，怵動人心。
“沈書婉，雖然我凌兒只是府上一個丫鬟，按照這主僕名分，您還是我凌兒的主子，本該是我在您腳下乞討求全，可現實卻是你在我面前被我羞辱踐踏！沈書婉，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瞧不起你為什麼要處處看你被人踐踏麼？因為你懦弱你無能！在府上十年了你竟然還是這副鬼樣子，被人踐踏得尊嚴丁點都不剩，你連自己都放棄了你將自己踩進了爛泥裡面讓我過去那些年陪你一起受辱！！”
她忽地轉過身來盯著沈書婉，神情激動雙眼似乎要瞪了出來一般發了瘋似的，“可這確實是我恨你的一個原因，卻不足以讓我恨了你十多年，沈書婉，你自己倒黴自己心甘情願受了那些辱罵踐踏就算了，為什麼連我也要因為你毀了清白！就因為我是你的丫鬟嗎！？”
沈書婉蹙起眉頭，心中閃過幾分震驚，什麼毀了清白？
凌兒突然抓住沈書婉的雙肩，頭髮因在跟著她偷偷灑在沈書婉身上那股香味而找了過來時被一路上的樹枝弄得有些凌亂，伴隨著嘶聲力竭的怒吼聲，在這荒山野嶺的晚上像厲鬼。
“我那會才多大？我不過不到十歲啊！就因為你的懦弱無能你連一直照顧著你的丫鬟你都保護不了！別人都能隨意踐踏我像個妓女一樣！沈書婉，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恨你了麼？我告訴你，你既然毀了我，那你也別想好過！我要讓你知道自己被自己毀掉就種什麼感覺！”
沈書婉內心的震驚還久久縈繞在心頭不去，她好像只記得一向對她還算恭敬客氣的凌兒突然態度發生了大轉變，看她的眼神也變得憎恨凌厲起來。
這麼多年她一直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如今真知道了到底為何之後卻不但沒有心頭迷霧被風吹散守得雲霧見青天的豁然之感，反而更加壓抑了起來。
真的是自己的錯麼.....
是因為自己沒有可以保護身邊的人而得到的懲罰麼？
她一向清醒的頭腦今晚忽地變得昏沉，我毀了凌兒的一生，所以凌兒才會這麼討厭我？
她眼神泛起迷惑，肩膀上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才將她遠去的思緒扯了回來。
凌兒幾乎要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一般，沈書婉有些吃痛，眼裡浮現幾層水霧還有自責悔恨。
“對不起...”
“你說句對不起就可以了麼？！世界上哪有那麼多事隨便幾個字就可以得到原諒的，我找人強姦你再跟你說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嗎？！”
她接近歇斯底里地嘶吼著，沈書婉望著她，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什麼話來。
凌兒說的確實沒錯，有意也好無意也罷，不是在事後動動嘴皮子道個歉事情最終的結果就可以發生反轉的。
可是除了說對不起，她似乎想不到自己可以做點什麼減輕凌兒心中的傷痛。
“對不起...我..”
心中堅定的想法有一瞬間被動搖。是不是如果不是凌兒，她一直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多年以來的隱忍會間接地傷害到身邊的人？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麼？
可是如果她要選擇反抗，她的資本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