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人沒有料到陸三川竟是假寐,大吃了一驚,腳底抹油便要溜之大吉。
陸三川迅速下床,從枕下抽出寶劍便向矮人攻去。
那矮人雖然腳下功夫了得,與乾陵虛步比起來卻是相差甚遠,過不一會,便要被陸三川追上。
陸三川立時抽出寶劍,向那矮人背心刺去。
那矮人聞見劍出鞘的聲音,轉頭望來,雖然屋內昏暗,他卻也是看得清清楚楚,見陸三川手中握劍,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失聲叫道:“畫劍?林中立是你什麼人?”
陸三川並不答話,施展“一矢穿心”,那劍便是愈加迅疾,眨眼之間便要刺上矮人背心。
那矮人又失聲叫道:“柳羌的竹影九劊?”忙將身子一弓,腳下愈加用功,在屋內來回纏繞躲閃。
陸三川立即使起乾陵虛步,不過片刻,便將劍搭上了那矮人的脖頸,逼停了那矮人。
那矮人卻是嘴巴張得老大,眼睛也是瞪得滾圓,呆呆地望著他,半晌,才道:“這是...這是...這是江城子的乾陵虛步...你究竟是什麼人?”
陸三川並不回答,收起劍,微微一笑,說道:“趁人不備入室行竊可不是好漢所為,諒你初犯,我便且放你一馬,不要再來了。”說罷,轉身離去。
那矮人沉默不答,卻忽得撲上前抱住陸三川大腿,又哭又喊地道:“大俠!!我元金有眼不識泰山,竟敢打您的主意!大俠,還請收我做跟班小弟!小弟發誓,從今往後便一直伴你左右,任你差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絕無半點怨言!”
陸三川想要抽回腿,卻是晚了一步,元金已雙膝跪地,給他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陸三川哭笑不得,“閣下這又是何必?我陸...陸某人不過無名小輩,並不需要什麼跟班小弟。”
元金不肯站起,仰著頭望向陸三川,態度十分堅決,“大哥謙虛了!您會乾陵虛步與竹影九劊,又有林中立的畫劍,怎會是無名小輩?至少,那也是未來的五傑!哦不,是未來的天下第一!”
陸三川這才明白為什麼戴恩德會對自己畢恭畢敬,原來這窩在角落覆滿灰塵的廢劍,竟是那“中原孤雁南畫劍”的畫劍。
然他依舊不願與金元為伍。需不需要跟班小弟另說,光是這金元乾的事就令他百般厭惡。他抽出畫劍,搭上金元脖頸,冷冷地道:“你若再不放手,休怪我手下無情!”
他意圖以此嚇退金元,哪知金元不僅並不退縮,反而將脖子一伸,“大哥!我既然是你的小弟,這性命也自然是你的!只要你想,隨時可以拿走,我決不反抗!金某雖是樑上君子,但樑上君子也帶著君子兩字!”
陸三川連連搖頭,哭笑不得,只得收劍入鞘。
若金元頑性不改,是個卑鄙無恥之徒,他這一劍倒還下得去手。但見金元將胸一挺,一副視死如歸模樣,他反而無可奈何。
“行了行了,你愛去哪去哪。”
金元一喜,又對他磕了三個響頭,高聲道:“大哥在上,受金元一拜!!”
陸三川正待阻止,忽有人一腳將門踹開,怒喝著闖入屋內。
“挨千刀的金元是在這嗎?狗 娘養的賊偷,給老子滾出來!”
陸三川不由得雙眉一擰,心道:此人好生粗魯!江湖之人倘若只修武而不修文,與山野莽夫何異?
他正待答話,金元卻搶道,“哼,你爺爺就在此地,找爺爺作甚?”
那人便即破口大罵,“好哇,小雜種你果然在這!老子的錢被偷了,是不是你乾的?”
若是以往,金元早就設計騙開那人注意,而後溜之大吉。今日有陸三川在身旁,他不僅全然不懼,反而昂首挺胸,飛揚跋扈,“是爺爺偷的,你又能耐爺爺如何?”
那人一怒之下,便抽出佩刀,大喝道:“好你個狗 娘養的,看老子今日不宰了你!”
金元一下子竄起,躲到陸三川身後,狐假虎威地道:“有我大哥在,看你今日能將爺爺如何!你可知道我大哥是誰?他是林中立、江城子、柳羌的關門弟子,是未來的天下第一!”
那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大罵道:“臭不要臉的東西!林中立與江城子退隱已久,哪來的什麼關門弟子!柳羌久居竹林不出,更不會收徒弟!就算果真有人同拜了這三人為師,又怎會與你這樣一個不三不四的賊人胚子為伍?這小子多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看老子一刀劈死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