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客棧內其餘客人的恐慌,陸三川將屍體處理完後才回到客房。雖然身疲體乏眼皮沉重,仍無睡意。
究竟是誰人奪了游龍吟刀的刀譜,並且在一月之內將其學成?
陸三川不曾習過游龍吟刀,也便不知難易,但聽那青衣二人稱游龍吟刀為“絕世武功”,想來不會過於簡單。
他坐在桌旁,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輕嘆一口氣。
蘇青亦是清醒,聞見他嘆息之聲,索性坐起,摸黑走去桌旁,點亮桌上的蠟燭。她本就生得一副姣好面孔,在微弱燭光的印照下,更顯撫媚動人。
陸三川本發著呆,忽然眼前一亮,抬頭望去,只是瞟了一眼蘇青,便又低下了頭,“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蘇青搖了搖頭。她已習慣了呆瓜一般的陸三川,便不再計較這些,只是問道:“為何嘆氣?”
陸三川道:“我在想白天那兩個紫金幫的人講的話...我是為報仇而來,可如今,錦江七蛟卻不知被何人所殺。”
蘇青同是記得清清楚楚,不禁微微皺眉,神色凝重,“我也一直在想,按他們所說,錦江七蛟是被游龍吟刀所殺。可陸本...陸大俠死不過一個月,有誰能夠在這一個月內先奪了刀譜,而後順利學成?若有,那人定有奇高的天賦,非在十生以上不可。”
陸三川心思一轉,即刻答道:“你是說,五傑?”
蘇青搖了搖頭,“五傑自不必提。首先排除賀安,當下,他的武功堪稱第一,奔行千里只為尋一對手,眼下正有希望得到對手,他斷然不會奪取刀譜,況且,他也不會殺人。除他以外,還有四人。”
陸三川道:“四人?除去賀前輩與柳前輩,不是還剩下三人嗎?”
蘇青望了他一眼,神色說不出的複雜,“依我看來,嫌疑最大的當屬柳羌。”
陸三川大驚,“為何?我方才見過他,他絕無心加害於我。”
蘇青道:“他和你爹是頗有交情,自然不會出手害你。但你也聽說了,害你爹的錦江七蛟,死在游龍吟刀之下。奪走刀譜的那人為何要殺錦江七蛟?顯然與他有莫大的仇恨。況且,柳羌無緣無故出現在岳陽,難道你不覺得其中有古怪麼?”
陸三川聽畢,深覺有理,不禁點了點頭。
蘇青又道,“餘下三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秦踏歌一心想要打敗樂莫生,倘若他得到劍譜,機會自然大大增加,至於為何要殺錦江七蛟,可能是錦江七蛟得到訊息,自己找上門去;
樂莫生是秦踏歌同門師兄,閉關修煉已久,不知武功進步如何,但游龍吟刀威力巨大,他不可能不感興趣。殺錦江七蛟的理由當於秦踏歌類似。
至於張戈。”
蘇青卻停下嘴來,一陣沉默。
陸三川心急如焚,忙道:“張戈怎麼了?”
過得片刻,蘇青才又說道:“兩年之前,張戈妻子被人殺害,他便從此退出江湖。”
陸三川一聽,不勝疑惑,“江湖之中明殺暗損再正常不過,蘇姑娘你又何必在意。”
蘇青道:“殺害張戈妻子的,正是錦江七蛟。”
陸三川渾身一顫,當即答道:“如此說來,最有可能的便是張戈了麼?”
蘇青搖了搖頭,“那倒不一定,若張戈想要報仇,兩年之前便可痛下殺手,何必留到現在?”
陸三川聽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蘇青知曉他不甚瞭解江湖,便又與他滔滔闊論,“以武功而論,雖有五傑,十生卻也不得不提。除你爹爹與袁啟明,仍有八人,各為戴恩德、張義、姜恩言、魏無旗、秦易、第五銘、白中旭與江翎峰。此八人之中,第五銘武功最高,戴恩德次之。這兩個人也極有可能在一個月內學會游龍吟刀。”
聽蘇青提及“戴恩德”,陸三川便想起在山寨之中,自己一拳打昏戴華,心中嘆道:一踏入江湖,我就惹了這許多人。
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倒全無恐懼。他細細一算,說道:“如此說來,奪得刀譜、殺害錦江七蛟的兇手,便在這六人之中嗎?”
蘇青卻又搖了搖頭。
陸三川不禁有些疑惑,“除此之外,還有高人?”
蘇青道:“那是自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五傑、十生名號雖響,卻只是在中原,西域、南國、東界、北疆還藏有數不盡的高手。況且,江湖之大,有多少人能人異士深藏不漏,我們無從知曉。”
陸三川覺得蘇青所言頗有道理,便不反駁,心念一動,問道:“蘇姑娘,你還打算睡麼?”
蘇青聽得他話中有話,“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