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天穹,星河流動,點點星芒垂下,印照出幾分山河的輪廓。
大日被遮蔽,但算起時間來看,當前還正是晌午時分,村落中傳來諸多的喧囂,不少住所都升起炊煙,顯然還有很多人活動。村子也被燈籠點亮,燈火通明的好似白晝。
陸文的目光從諸多珍惜的麟馬身上掠過,最終流落到一尊龐然大物的身上。
巨大的身軀,哪怕正在趴伏在地上酣睡,也足足有近一丈那麼高,酣睡中的呼吸更彷彿颶風席捲,在那比人還高大的頭顱前面,雪地都被劇烈的呼吸吹出一片空地,黑白分明的身軀隨著鼾聲微微起伏,彷彿一座活著的山嶽立在村口,如同護村神獸似的。
這龐然大物身上還有玄鐵鑄就的龐大鎧甲,四周分佈著半個人高的鐵刺,在星光下泛著寒光,而那龐大頭顱上,有兩隻黑色的小耳朵,時不時微動一下,顯得可愛。但一道從耳朵下面沿著眼睛一直撕裂到鼻子的傷痕使這尊巨獸平添許多煞氣,令人望而生畏。
陸文望著巨獸,目光微亮,有幾分思索。
除了陸文還有不少人也都注意到了那尊巨獸的存在,如果說麟馬只是叫人驚羨,那麼這尊巨獸就彷彿在平靜湖泊中投下的一顆石子,吸引了一片驚訝的目光,還有陣陣低聲的竊語傳出。
“這是貉貘?聽說這種兇獸生長在南境三州,生性懶惰,但被激怒後極其兇殘,成年能夠長到四五丈體長,數萬斤的重量,平常先天境界的修士都無法力敵。”
“你們看他身上的那副玄鐵鎧甲,還有玄鐵爪具,就是先天修士被拍到也要腸穿肚爛。”有人望著巨獸寬大爪部的玄鐵勾爪,吞嚥著唾液艱難說道,此話一出更是叫不少人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這種巨獸太過恐怖了,純靠肉身力量就能力敵先天修士。
“這種兇獸只有陸家能夠馴服,而且還配備瞭如此貴重的玄鐵鎧甲,恐怕是有陸家的尊貴人物在村裡。”
“我聽說這種兇獸在上古時期還是蚩尤坐騎?”
此言一出,引來不少人譏諷。
“那都是哄小孩的神話罷了,虧你還真的相信。不過若真是將這種兇獸放逐到陣外,開啟靈慧,能夠修煉,恐怕要比尋常的妖族恐怖不知道多少倍。”
眾多青城子弟駐足議論紛紛,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一步,生怕招惹到這種兇獸。這種兇獸要是發狂,恐怕除了王真師兄之外,其他人都難說能夠穩穩的壓制住它。
有人說著,目光望向脫離人群之外,抱劍看向天穹異象的王真,星光灑落他的肩頭,竟彷彿神人一樣。
進入益州境內之後,王真便彷彿著魔一樣,只關注著天穹的變化,不為外物所動,超然於世外。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抬腳朝著那隻正酣睡的兇獸走去,引動不少人關注。
“別去!”
“若是吵醒了它,就糟了。”
不少人下意識的喝止,但不敢上前分毫。
而看清楚那人的身影之後,在場眾人下意識的噤聲了,那人正是那位神秘非常的小師叔祖,人們對視一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聽說這位小師叔祖並未突破先天,但這位小師叔祖展露出的實力卻叫人心驚。
陸文風輕雲淡的來到這隻酣睡的貉貘身前兩丈內,因為巨大的體型差距,這段不短的距離看起來就彷彿近在咫尺,那貉貘只一個撲擊就能將他壓倒,是極危險的距離。
不少青城弟子都下意識屏息,徐七巧攥著老黃馬棕毛,不自覺的用大了力氣,引得老黃馬打了個響鼻,側目不滿的看了她一眼。
就在所有人注目時,這位小師叔祖的動作卻叫他們都嚇得幾乎要叫出聲來。
只見這位小師叔祖,竟然走上前,一隻手重重在貉貘那黑漆漆的溼潤鼻子上拍了幾下。
“老朋友,快醒醒!”
這種舉動簡直比捋虎鬚還要叫人心驚,只是叫人看著一顆心就到了嗓子眼。
“嚶嚶嚶!!”
果不其然,當貉貘從朦朧中甦醒,發現眼前竟然有一個人敢如此拍自己的鼻子,整隻竟然雙腿站了起來,足有四五丈高,幾乎遮蔽星光,形成陰影將陸文籠罩住。
陸文點點頭,這隻貉貘比幾年前長得更高更大了,顯然是貉貘中的異種。
貉貘仰天咆哮一聲,本能的舉起爪子,玄鐵爪子泛著寒光,重重的朝著眼前這個打擾自己睡覺的可惡人類拍去。
這貉貘上萬斤體重,疊加玄鐵鎧甲和攻擊的力道,這一擊簡直要將空氣都撕破,只是遠遠地看著都叫人覺得頭皮發麻。
尤其是貉貘的一隻爪子爪子幾乎比一個人還大,兩者形成極為劇烈的視覺差距,若是結結實實的打中,恐怕這位小師叔祖就要變成肉醬的。
人們都屏住呼吸,而慕容白玉更是不自覺的往前幾步,右手放在腰間的劍柄上。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叫所有人都驚撥出聲。
“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