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露白,陸風華騎著馬立在一處山坡上,朝著身後連帶陸文在內的約莫五十餘名侍衛擺了擺手,示意眾人暫作休息。
至此,五十餘名侍衛這才鬆了一口氣,兩馬並騎,賓士了足足一夜,哪怕是在這積雪之中也最少賓士了有一百多里。此時無論是馬匹,還是他們都有些精疲力竭,得到了陸風華的指示,連忙下馬歇息。
陸文翻身下馬,臉上也透漏出幾分濃濃的倦意。
修煉虯龍勁的他,能夠以常人之姿達到先天神力者的程度。但是對於騎術並不精通的陸文,駕馭著兩匹馬賓士一夜,也只是能夠做到勉強跟在一眾侍衛後面,而且精神和體力都消耗極大。所幸到了後半夜,才漸漸適應了,騎術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了一個檔次。
但是這身上的疲倦卻是一直存在的。
翻身下馬。
但是陸文卻不敢立刻休息,而是抱起一捧雪往身旁的馬匹身上澆上去,然後不停的揉搓。揉搓了好一陣,等馬匹身上的積雪都揉搓成水,又蒸發成不斷升騰的蒸汽,陸文這才摸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布料,將馬匹身上的水漬擦乾淨。
這也不是陸文心疼這些馬匹,而且是這些馬匹是他們的代步工具,還是後天境界的他們在腳力方面還是比不過這些從涼州引進的寶駒的。沒了這些駿馬,憑藉一雙肉腿想要在這足以沒過小腿的積雪中趕路,可是難上加難。
又從周圍扯了些乾草餵給馬匹,陸文這才找了塊巨石,從懷中摸出還帶著幾分體溫的炊餅就著血水吃了起來。
而周圍的侍衛也都重複了一邊陸文的動作,然後就地掏出炊餅就著雪水,默默地吃著。
“此地距離白麓城還有不到三百里,最多明日清晨就能抵達。你們休息著,我先走一步。”陸風華站在坡上,遙望著南方,然後轉過身朝著陸文等一眾人說道。
“喏!”一眾侍衛剛剛應下,就看到陸風華腳下輕點,宛若一隻靈鶴一般朝著遠處飄然而去,速度極快,看上去比騎馬還要來的快上幾分。
望著陸風華離去,陸文眉頭微皺。
能讓陸風華如此焦急,恐怕陸家真的是遇到大敵了。
至於說陸風華為什麼不一早就動用輕功先走,陸文猜測著,恐怕是先天境界也無法支撐數日的急速奔襲,所以先騎乘馬匹保留些氣力,等抵達陸家時好有餘力對敵。
當然陸文也是隻是簡單地猜測而已。
很快,一眾人簡單吃過炊餅,在原地修整了約莫一刻鐘,便又一刻不停朝南奔去。
......
陸家,西北外宅醫坊。
醫坊外,何甲正端著一個簸箕,正在晾曬草藥,而他的臉上還掛著已經結痂的傷疤。
“何甲!”
一道聲音傳來,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火氣,令何甲端著簸箕的手一抖,然後頭也不回,端著簸箕就要朝著醫坊內跑去。
“站住!”
一聲厲喝傳來,何甲如同被施展了定身術樣,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抱著懷中的簸箕,雙手指尖隱隱泛白,內心更是忐忑。
“轉過身來!”那聲音說道,何甲旋即緩緩轉頭看去,隔著籬笆看到面前臉上帶著怒氣的俏人兒,不自覺的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不敢言語。
“你這幾日為什麼躲著我?”
那俏人兒穿著一襲青裙,鳳目倒豎,氣沖沖的繞過籬笆,朝著何甲走過來。
面對著陸婉的質問,何甲站站原地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而當陸婉靠近之後,目光觸及到何甲臉上的傷痕時,原本滿心的怒火瞬間熄滅,她伸出手摸像何甲臉上的傷疤,心疼的問道:“是陸高那些人做的?”
何甲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躲著我?是被他們的威脅給嚇住了,不敢見我。”陸婉說著說著,火氣又上來了。